陆振英神色忧郁,愣了片刻,朝天心躬身说道:“侯爷,请恕我不能擅自决断,这长剑乃是我冷州国小遥姐姐所有。我替她收回,无权发落。”
天心身为天剑派掌门,对世上长剑皆有鉴赏明辨之能,稍稍一瞧,就知众长剑上剑灵凶悍,难以驾驭,就像桀骜不群、穿云追风的骏马一般。她心痒难搔,兴致勃勃,如何肯轻易放过?忙道:“咱俩也算有并肩作战的情谊,你瞧在盘蜒面上,就送我两件如何?你来我津国作客,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陆振英脸上一红,说道:“盘蜒哥哥与此事无关,还请天心侯爷莫将他牵扯进来。实不相瞒,这索命紫剑喜好杀戮,凶煞绝伦,且一旦旧主落败,立时倒戈弑主。天心侯爷纵然武功盖世,但还是莫要使动此剑为妙。”
天心板着脸道:“你这小仙女好不懂人情,我何等身份,都这般求你了,你居然仍不答应?”忽然灵机一动,想了想,笑道:“你那情郎盘蜒,从我天剑派夺走一远古神剑,名曰‘仙殇’,剑刃发紫,与这些紫剑相似。你替他赔我,也是一样的。”
陆振英听她连提盘蜒名字,言下之意,他与她极为熟络,彼此渊源极深。她暗中不快,又道:“那是盘蜒哥哥的事,我俩早无。。。早无瓜葛,侯爷所求,恕我拒绝。”
天心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反生出同情之意,问道:“你与他。。。。当真分了么?”
陆振英忽然大声道:“我听说他与我那采奇师姐长久待在一块儿,彼此亲密,当众缔结婚约,我岂能。。。岂能再与他一道?”说罢忽然泪水盈眶,急忙转身擦拭。
天心怒道:“好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败类,小仙女,你放心,下次我见着他,非替你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盘蜒心底愧疚,暗暗叹气,心想:“当初年少无知,胡作非为,连惹情缘,罪行累累,如今连本来面貌也不敢现出了。我对采奇不过假意钟情,领她悟道,怎地这事传的这般快?”
陆振英平心静气的说道:“多谢侯爷好意,但此事并不怨他,是我。。。是我向他提出分开之事。”
天心自高身份,不愿抢夺宝剑,笑道:“你这小气仙女,罢了,罢了,不久之后,诸侯盟会之时,我再当面向小遥国主讨要便是。”
陆振英又连声致歉,天心客套几句。两人各施巧劲,解开杨瑞、万仙众少年身上穴道、妖法。众人感激涕零,道谢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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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耄耋之人行路难
陆振英问众少年身份,众人一一说了,又提及与索命剑派恩怨,陆振英、天心听说索酒、江苑竟是苍鹰弟子,各自惊讶,思绪纷扰,却也并不多言。
苏修阳道:“振英师叔,你手中已有这许多紫剑,便让咱们十人留下成么?咱们定好好保管,绝不胡作非为。”
陆振英甚是固执,说道:“并非我吝啬,这剑太过危险,你们这些小辈,定力尚不及刘散等人,留有此剑,定会遭来厄运。好好想想他们下场吧。”
苏修阳仍要恳求,陆振英手指弹出,叮叮数声,众人手中紫剑如被绳索拴住,落到陆振英脚边,这正是那十八钓叟的功夫,她将另八柄剑一齐用铁链捆起,扛在肩上。
天心道:“小仙女,你这般柔弱身子,扛这大块铁器,当真我见犹怜。可要我帮你担着?”
陆振英摇头道:“此等凶物,自我冷州国手中而失,自当由我一力承担。”
天心道:“你不怕那索命剑派仍有同谋么?咱俩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见陆振英仍犹豫不决,嗔道:“我天心堂堂当世侯爵,一国之主,岂是贪图宝物的小人?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陆振英微笑道:“是我太过多疑,错怪侯爷,侯爷既肯相助,那可再好不过。”
那红衣老者突然闷哼几声,指着天空,大喊道:“太阳,太阳要出来啦!”
天心冷笑道:“你若不想被阳光照射而死,便将你那顶头上司招出来。”
红衣老者惊慌失措,喊道:“我招,我招!”话音未落,身上皮肤起皱,迅速干枯,脸颊凹陷下去,哗啦一声,一转眼便成了一具枯骨。
天心、陆振英花容失色,齐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大惑不解,索酒说道:“他定是服了那主使者的毒药,一旦有不臣之心,立时便毒性发作而死。”
天心恨恨道:“好狠毒的手段。这龙血神教的头目布置如此周详,若不早些剿灭,为祸之烈,只怕更胜昔日黑蛆教了。”
索酒想起那龙血神教中仍有许多受蛊惑的少年,只怕也已服食剧毒,心急如焚,独自四处找寻,果然见林中有一极广大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