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世间并无成精一说,是你好心救人,又练成这天罡万千变,心灵升华,施展神功而成,换做其余生灵,即便修炼个千年万年,也未必能变个模样。”
原来盘秀自从跟了盘蜒,心智开化以来,日夜朝思暮想,以求练成人身。此念本千难万难,千年无一,然而她经历昨日池水洗礼,体内天罡真气成形,而昨晚在盘蜒身边睡了许久,盘蜒入梦之际,灵气扰动,她受其恩泽,竟由此领悟了这犬体变人的奇术。
盘秀摸摸头,摸摸脚,吐吐舌头,喜得满地打滚。盘蜒心想:“这徒儿刚成人样,如传出去,必惹出轩然大波来,她心肠太好,不知险恶,我即将启程,委实照顾她不得。”替她穿上衣物,扎个辫子,遮住头顶耳朵,说道:“你这就去索酒房中,如实告知他此事,他定会妥善处置。其余人万不能知晓。”几句话将难题甩给索酒。
盘秀听话至极,小声道:“知道啦,多谢,多谢。”一蹦一跳,身躯舞动,喜滋滋的飞奔而出。
盘蜒心想:“我盘蜒有徒如此,当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遭。”顷刻间,只觉雄心万丈,天下再无难事,推开门,形影纷错,离了隼堡,奔赴中原灵夏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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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风萧萧兮易水寒
盘蜒一路飞剑御风,穿云破雾,又急急飞行了十日,来到中原灵夏皇城中。他也不遮掩,自报身份,登时引起极大波澜,殿中官员连忙将他引入大殿。
大殿中,百官云集,当真是华服炫目,金冠耀眼,罗芳林坐于皇位之上,戴凤钗,穿龙袍,两旁侍卫高大威武,严肃凝重。盘蜒走过厅堂,见血云、天心、小遥等都已在场。
罗芳林笑道:“盘蜒仙家,你来的正好,我听说如今三路告捷,那龙木同党已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了,我正要举国庆功,连天心、小遥二侯也专程赶回,可她俩似乎对你颇有怨言哪。”
天心走出群臣,大声道:“圣上,盘蜒。。。。盘蜒仙家一月之前,来到莲国国都,以残忍手段,杀了我门下一弟子,此人。。。。此人亦是我未婚夫婿,这事多人见证,万无虚假,还请圣上替我做主!”
罗芳林望向盘蜒,神色愁闷,问道:“仙家,你有何话要说?”
盘蜒道:“陛下,我万里迢迢,赶来见你,陛下不以礼相待,倒也罢了。为何一上来便数落我罪状?莫非我万仙此次立下大功,造福百姓,陛下反而有意见责么?这未免让我等门人心冷了。”
天心喝道:“你自恃有功,又仗着武功高强,得意忘形,横行霸道,咱们岂能纵容?”
盘蜒叹道:“好,我便多说几句。那天南与紫莲道人勾结,图谋不轨,被我发觉,这才杀了,不然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动手害人?”
天心涨红了脸,咬牙道:“你说谎,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盘蜒道:“那依侯爷之见,我又是因何杀人?”
天心以为盘蜒是争风吃醋,这才残忍杀害天南,可大庭广众之下,这男女私事,若就此传开,定惹来无数流言蜚语,于她名声有损。她一时不知如何启齿,一张俏脸上满是怒容。
盘蜒微笑道:“我杀了紫莲道人,这功劳可是货真价实。但鄙人淡泊名利,也不用陛下赏赐什么。”
万仙仙使,在凡间身份尊崇,万民敬仰,地位不逊于当朝天子,罗芳林即便要赏,也是无从赏起。她笑道:“今后朕对万仙供奉,定加倍丰厚。”
天心正思索如何开口,小遥也走到正中,道:“圣上,这盘蜒替我冷州国攻克雪岭三十国,除此后患,果然有功。然则行军途中,他。。。。侮辱我。。。。我朝中一万仙女弟子,另有一位民女也饱受摧残,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岂能因功而免罪?”
群臣听闻,无不愤慨:这等欺压弱女的行径,最为世人不齿。更何况是他这等身份奇高,升仙破云的活神仙,做出此等事来,更是匪夷所思,旷古未有。
罗芳林目光严厉,喝问道:“盘蜒,此事可是真的?”
盘蜒道:“小遥侯爷,你如今统领国土之广,足以与中原天子比肩。这等好事落在你头上,你不闷声发财,偷喜暗乐,为何非要找我麻烦?”
小遥心中一凛,立时道:“你少给我挑拨,我忠于陛下,麾下城池,自然也归陛下所有。你顾左右而言他,可是心虚了?”
盘蜒又道:“我不记得此事,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遥恨恨道:“她名节要紧,我不便在此提及。”
盘蜒摇头道:“国主,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助你永绝后患,广纳沃土,位高权重,好处无穷。你不念我恩情,反倒打一耙,是为不义。你不愿说那姑娘姓名,要么凭空捏造,要么是不敬陛下,这欺君之罪,乃是不忠。如此不忠不义,又如何取信于人?”
小遥喝道:“你尽管指摘我的不是,你做下的恶行,你认还是不认?你是万仙仙使,岂能敢做而不敢当?”
血云瞪着盘蜒,眼神惊喜无比,竟隐隐有些崇拜,他传声入耳道:“盘蜒,你终于。。。。终于醒悟了。干得不错,当真妙极,什么狗屁名声,什么礼义廉耻,要之何用?”
盘蜒并不理他,仰天笑道:“我做过的事,自然承认。只是你不说出那人是谁,我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