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毛发漆黑的虎面人大步而入,此人与其余遗落民大不相同,倒近似晧爪、魏武哮等鬼虎派恶徒,他身穿兽皮轻甲,腰上围着环节,一双眼似有火光,专注高傲。
东采奇说道:“这位是遗落民的第一勇士,笼梵。”
那笼梵见熏炉子手持那绿烟斗,神色懊恼,似受了屈辱,喊道:“你们当真找到了这太极烟铁?我说过此事包在我身上,要你们插手作甚?”
熏炉子道:“蛇帝大人神通广大,由她出手,你还啰嗦什么?”
笼梵哼了一声,朝东采奇鞠躬道:“蛇帝大人,我请求你告诉我其余宝物下落,由我去上刀山,下火海,经历艰苦,立下功劳,获得荣耀。”
盘蜒心想:“此人年纪看似不大,正是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时候。”
东采奇先目视先知,得她首肯,才道:“其中一件去向极为凶险,当由我亲自找去,另一件则在大汗皇宫中,如贸然闯入,后果极重。”
笼梵急的毛发直竖,他身后跟着一雌一雄两个虎面人,皆样貌稚嫩,那雌虎人在笼梵耳边低语几句,笼梵叹了口气,平静下来。
先知笑道:“笼梵,你不可莽撞,更不可胡乱与人动手。”又对盘蜒道:“既如此,唯有求异兽阎王,裁决城主命运了,城主可愿受审?”
盘蜒心知必有奇特仪式,道:“在下愿闻其实。”
先知说道:“异兽阎王教诲咱们:强者为尊,弱者为罪。咱们族中自来有勇士,担当‘审判席’一职,城主与此人交战,若能取胜,则已获阎王原宥,只要城主许诺不出大营,我等也必不再拘束城主。”
盘蜒道:“原来是要打上一架,只是在下服了蛇帝大人的‘灵丹妙药’,有所不便,这比试未免不太公平。”
笼梵嗤笑道:“这审判若是容易,古往今来,逃脱罪责的人也太多了。据说你连阎王都能打赢,又怎会怕那老头子?”
那年轻雌虎人尖声道:“他准是吹牛说谎,自夸自赞,不然他现在为何怕了?”
笼梵三人大笑起来,满眼讥讽之色。盘蜒暗暗摇头,想:“这第一勇士当真无聊,此事有何可笑?”
先知高声道:“城主是贵客,你三人不得无礼!”雌雄二小虎立时闭口,但那第一勇士又笑了几声,自觉尴尬,方才住嘴。
东采奇叹道:“若是替你解了毒,你胜算颇大,也不必比试了,唯有令你深陷困境,才算真正的审判。”
盘蜒道:“蛇帝大人要我怎样便怎样,在下岂敢推辞?”
他这奉承适得其反,东采奇目光不喜,冷冰冰的说道:“城中若无异言,还请随我与先知同行。”
盘蜒怏怏答应一声,众人出了帐篷,朝南边一处高山走去,笼梵三人传出话来,全村皆闻,一时间,年轻好事者全都跟了过来,盘蜒回头一望,毛发参差,像无数毛球汇聚成海,这场面非但不可怕,反而甚是滑稽。
盘蜒问道:“怎地全来观战了?”
东采奇道:“此事极为罕有,除我上回与那位老先生切磋之外,已有多年不曾重现。更何况城主身份非同凡响,自然人人想看。”
盘蜒问道:“那老先生武功比之姑娘如何?”
东采奇答道:“我比老先生胜了一筹,但他功力高绝,若要类比,当与我万仙门破云高手旗鼓相当。”
盘蜒颇为惊讶,道:“想不到如此了得。”
东采奇笑道:“你莫小看了这些遗落民,他们能在大漠生存千年,绝非无抗拒之能。这位老先生武功之高,更在当今第一勇士之上,他是前一代的第一勇士,若年过六十,厌倦杀戮,可归隐于山中,充当这阎王审判席。”
盘蜒又望向笼梵,那笼梵也毫不客气的回瞪盘蜒。盘蜒再问东采奇:“这笼梵才多大岁数,怎能当上第一勇士?”
东采奇道:“我听说那是祖传的血统,代代单传,若老勇士退位后,族中巫者用法术激发老勇士后裔体内潜能,便成了新的第一勇士。”说到此处,笑靥如花,盯着至高先知背影。
盘蜒见她笑容鬼鬼祟祟,登时又惊又喜,低声道:“莫非。。。莫非那审判席是至高先知的老公?”
东采奇朝他嘘了一声,小声道:“好像不是老公,但笼梵的爹爹,是至高先知与审判席爷爷的儿子。”
盘蜒道:“姑娘此言差矣,孙子便是孙子,何必绕这么大圈?”
东采奇道:“也并非名正言顺的孙子啦,总之。。。。这位先知年轻时风流得紧。。。”
盘蜒称赞道:“姑娘果然消息灵通,无所不知,这都能打听得到?还有什么隐秘,快快如实招来。”
那先知回头一望,眼神不快,盘蜒、东采奇吓了一跳,各自伸出手指,抵住唇边,示意对方打住。
盘蜒心想:“采奇这丫头,看似苦大仇深的模样,可心里与往昔一样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