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幽幽醒来,只见四周围一片昏黑,耳边隐隐有水流之声。他定了定心神,抬头一看。这是个广阔无垠的世界,地上怪石嶙峋,空中怪鸟乱飞。不远有山涧河流,不过河水却是自下而上流走,着实怪异。且水中有一种怪鱼,那鱼通体乌黑,大小不一。
萧靖揉了揉额头,记得自己被天隙的吸力吸住,后来撞在石头上昏死过去,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当下双手撑地,连滚带爬来到山涧边缘。一时间饥渴难耐,便把头凑近水里喝了个够。眼看水里有鱼,也不管它怪是不怪,捻了颗石子打去。
“咚”
这一颗石子是萧靖以剑诀所发,威力不可小觑。那黑鱼被击中要害,浮出水面一动不动。
萧靖滚进水中,抓来黑鱼,张口就咬。他一口咬下,当真酸臭无比,几欲作呕。但一想到这茫茫世界,再无可食之物,便只能忍着臭味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吃完了鱼,恢复了些气力。天边电闪雷鸣,朵朵血云漂浮,将天地照得血红,甚为可怖。
萧靖爬回岸边,望着那血红的天际,想到小柔与众人苦斗,此时定然已被飘渺所害,不禁泪雨滂沱,悲痛欲绝。
他坐在原地哭了许久,待心情平复下来,忽觉周身刺痛之感油然而生。
原来他体内的化骨散又开始发作。
萧靖痛得大叫一声,身子痉挛,又一次滚进水中。
正绝望之时,怀中一物掉落水中。
那是一本黄旧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洗髓经》。原来小柔盗了秘籍,后二人匆匆逃离,没来得及告诉萧靖。那丫头深怕中途与萧靖分离,匆忙间将秘籍塞给了萧靖。而萧靖那时全部心力都放在对付敌人上面,是以未曾察觉。
萧靖忍着剧痛,呆呆看着经书,暗道:“这秘籍,定是小柔为我盗来的。可怜她现在已经……”
正悲伤之时,那化骨散益发透入骨髓,痛彻心扉。只见流水一冲,《洗髓经》被流水冲开……
第一卷,化气诀。练此秘籍,先自毁凡胎,震断周身经脉……
萧靖愣了愣,若是自断经脉又练不成此功,那无异于自绝。正犹豫时,化骨散的痛苦又厉害了几分。
萧靖一咬牙,继续往下看。
化气之始,万物复苏。三花聚顶,五气归元。载营固魄,神灵抱一,永不分离……
萧靖将秘籍记住,咬住牙齿,将全身经脉逆行而起。一时间,只听骨骼寸断,身体“咔咔”乱响。
萧靖几近痛晕,忙集中意念,依秘籍之法运气而行。
数个周天之后,萧靖终于支撑不住,痛死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只觉一阵冷风刺骨而来,这才睁开眼睛。此时他身体通透,呼吸顺畅,且神识异常清晰。忙遍查周身,发现身体再无异样,知道是《洗髓经》发挥了效用,不由得心中狂喜。
只见天上血云不见,四周围漆黑无比。而一阵阵狂风扑面而来,好一阵冰冷刺骨。
萧靖忙将《洗髓经》收入怀中,抬头看了看不远,那石山之下有个山洞可以避风,遂向那山洞爬了过去。
那石洞甚为狭窄,一人进去,勉强可以避风。
萧靖腿脚不便,大伤初愈,此时是筋疲力尽,蜷缩在洞中,不一时便沉沉睡去。
酣睡之际,游魂飘飘荡荡,又回到紫霞山。拨开云雾,只见玄真子站在庭院之中,正在教一个孩子练剑。
萧靖看着那熟悉情景,不由得心中安详,靠近一看,那孩子不是自己是谁。
此时玄真子忽然转身,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靖儿,你回来了……”
萧靖微微一笑,缓缓睁开眼睛,一切消失不见,唯有玄真子的那句“你回来了”还在耳边回响。
想起师傅,萧靖睡意全无,当即爬出山洞,躺在石头之上仰望星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天空数声霹雳,漫天冰雹如雨而落。
萧靖慌忙起身,运气护身罡气挡住冰雹。望着那无垠大地,处处都是冰晶,只觉天光一炫,好不耀眼夺目。
萧靖正出神时,天象陡然一转。那遥遥天际爬上来无数血云,接着就是烈火流星漫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