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你喝的是堕胎药,青依小姐,”蓝蒂儿见他不回答,站得直直的,直接对我说道,“我若不是刚看到阿梅济的脸色不对,迅速赶到厨房查看药渣,也不知君王会对你下这种药。”
帕斯星冰冷的眼神几乎可以把她杀死。
精灵是不会撒谎的。
我的头晕得厉害,体内的血液仿佛倒流,刺得我的全身在隐隐作痛,他要亲自喂我喝下堕胎药?
帕斯星心疼得连连吻我的脸庞和嘴唇,我想避开,却怎么也避不掉,我的眼泪又滑落而下,不知为何,我最近总在流眼泪,白天在流,夜晚也在流,甚至连梦里有时都会被哭醒。
那漫漫长夜,独自一人在枕上流泪到天明。
他的吻又落在我的耳旁,“青,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吗,只有你才最重要。你刚才晕迷的时候,御医为你检查,发现你最近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极为虚弱,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而一旦滑胎,就极有可能会出现流血不止的情况,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请御医为你开出一副安全的堕胎药,来先保住你。”
我流泪不止,他将我放回了床上,蓝蒂儿不知何时已退出了房间。
我的手抚向了腹部,哽咽道,“我不能没有他,他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可我也不能没有你,青依,”他的眼里流露着温柔,这是一种只有他望向我时才能出现的神情,“你是我的身体里的一部分。”
“我把灵力还给你好不好,只要你让我生下他。”我流泪道。
他抱住我孱弱的身体,声音也有些哽咽,“原谅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青依。”
我有一种想与他抱头大哭的感觉,可我知道他不会哭,男儿有眼不轻弹,更何况他是赤鹰的国君。
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肩上,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
最终,我们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因为我的抗议和眼泪,让那个男人心软,我看到他强压住内心的痛,终于还是点了头。之后他看着我的脸,一直不肯移开。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爱我,而且爱得连自己的后代都可以不顾。可他的孤单,我了解,因为我也是那么孤单,纵然平日身边有那么多的人陪伴,可还是孤单。
我们只有相守在一起时,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们时常相伴在一起,他带我到城堡里最高的塔楼上看他的领土。我们并肩站在一起,站在赤鹰国里最高的白塔上,看着这个充斥着血腥与阴谋的妖精王国。
可是,在夕阳的余辉,在橙红色的万丈光芒下,我看到的不是他的辽阔的国家,他的引以为傲的领土,我的眼里所有的,只有他对我说起他王国时的神情与笑容。那个男人的骄傲和自信,是我世界里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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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生 产(二)
我们之间曾有过最疯狂的热烈情欲。
我们曾几日不出门,亲密拥吻,纵欲狂欢,那个时候,我们是那么年轻,那么狂热,无可阻挡的落入了爱河。我没有考虑过明天,没有想过将来,只想与他相守一起。
而现在,我们已没有了最初的热情激|情,但平静时的爱恋与狂欢时的爱恋是一样多。我们互视的那一刹那,眼中只有彼此,某种情愫已经很深的划入了我们的身体,流入了我们的血液,让我们真正结合为一体的,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我们的灵魂。
夏天快过去了,我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了,我变得嗜睡起来。常常睡得昏天暗地,对周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阿梅济成了我的耳目,常在喂我喝安胎药的时候给我讲起城堡中发生的大小事情。
阿梅济提起了蓝蒂儿和裴绿眉拉的不和。据说裴绿眉拉曾给我发过请求接见的贴子,还曾亲自带着女儿到议事殿外请求我的接见,均被蓝蒂儿挡了回去。蓝蒂儿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甚至和裴绿眉拉在议事殿外争吵起来,两人吵到最凶时,裴绿眉拉的女儿朵朵公主就会用最恶毒的目光直直瞪住蓝蒂儿。
蓝蒂儿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眼神锋利,说裴绿眉拉教出来的女儿大概也只有这点教养,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大庭广众之下,裴绿眉拉差点儿被气得直跺脚,最后愤怒的拉着女儿离开了。
听到这里,我推开了阿梅济递过来的一勺药,叹息着,“她们俩从前在精灵族时就是对头,后来又发生了裴绿眉拉放弃精灵身份,离开本族的事情,蓝蒂儿能不恼火吗?”
阿梅济用绣着金线的手帕为我擦抹唇旁的药渍,“这些事情王妃就不要管了,反正是她们的私人恩怨。”
我接过阿梅济手中的手帕,自己轻拭,“蓝蒂儿的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脾气太冲动容易生事,真怕我到时也保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