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助理的一句话打断了jīng神恍惚中林蔚然的浮想联翩,看了眼年轻人,只瞧见他脸上的跃跃yù试,林蔚然缓缓摇头,倒有了好脾气,“回去早点休息,再过几天,你们就是想休息也不行了。”
“会长您这几天我们都看在眼里,哪能想去休息。”
林蔚然笑了一声,心血来cháo,说了一句,“手里如果有新韩股份,尽快抛了。”
年轻助理本还打算进行一场和谐友爱的谈话,突然说到股市,自然一头雾水。
林蔚然没再过多透露,只是望向车窗外,喃喃道:“要不然就留在手里,哪怕跌到了白菜价,也要留在手里。”
白菜价?
现如今韩国的白菜可不便宜。
年轻助理在接下来的一上都是心中矛盾,不知道是现在入场,还是和现在一样只旁观就好,股市上的血雨腥风太吓人,热衷投资的韩国人中一夜暴富和一夜倾家荡产的传闻都不少见,心中如猫儿抓痒,因为林蔚然又闭上了眼,年轻助理还是没敢去开那个口。
到了三成洞附近把人放下,林蔚然直奔北村,对那个所谓的富豪等级也有耳闻,可林蔚然却知道北村住户名单上没有韩国最大财阀的掌门人李健熙。轿车驶入小巷,车速放缓,满眼都是古sè古香,这样的宅院比起国内应该是bějīng四合院一般的天价,而且社会地位差一点,就没能耐来享受这怀旧气息。
下车前林蔚然突然想起盘踞在龙山的那座大宅,不知道已经垂垂老矣的韩悼也是不是也想在死前到北村来招人膈应,地产商因为这位韩国高利贷鼻祖级人物愁眉不展已经是圈子内公开的笑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个那样的人物叫韩悼也走出龙山。
到底是差不多一周都没怎么休息,咖啡能提神,却挡不住林蔚然的jīng神涣散,以这样的状态去会那老狐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实际上今天被叫到这里来还真是让林蔚然有些意外。数十年间叱咤韩国政坛的人物,有人敢去拨弄这只老虎的胡须,还不得立刻死的不能再死?被叫到这多少人舍去全部身家都不能进门的大宅,林蔚然可不会去想这是因祸得福,只能想着这是要先礼后兵。
想什么来什么,车子转个弯,林蔚然便望见不远处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下车走上去的时候两人也并未拿捏什么做派,缓缓过来几步算是相迎,其中一人看起来慈眉善目,面带和善微笑不说,一上来还率先给了个有点卑微的称谓,宋管事,至于另一个林蔚然自然认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如今的事态发展却是这位和自己共同推动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沈智浩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林蔚然压根没把他当成什么仇人,话不投机就不说,相互简单介绍后三人就一齐走进大宅,穿过前院到主屋门前的一上三人都未再说一句,到了门外,宋管事也只是叫他们在外等待,然后就一人进了屋,半天也没出来。
晚风没一会儿就把西服吹透,十月的首尔已经显露了严冬的峥嵘,站在门外的林蔚然可不像沈智浩那般标杆一样笔直,jīng力透支的那股劲儿一旦上了,估计谁都没那个jīng气神。林蔚然一开始面貌不佳的时候沈智浩还在心底幸灾乐祸,腹诽这年轻人不知道什么轻重,可终归是要吃亏在年纪上,还没一会儿自己就要扛不住了。
“这金委员长是教师工会出身?”
整座院落就他们两个,说话的是谁沈智浩也知道,可他还忍不住看上一眼,寻着是什么能叫着年轻人如此放肆。
“学生打架,老师出来调停罚站,等下是不是还要罚跪?”
林蔚然抱起双臂看向沈智浩,面带微笑,给人感觉就是和善。与之相反,沈智浩反倒是皱起眉头,想着这年轻人是不是疯了傻了,或者是忘了这里是哪。
没等他出言提醒,主屋的房门突然打开,辅佐官出身的宋管事走出门来,到两人面前,站在台子上,自然高出一截。
“委员长说,既然两位要站着等,那就请回去。”
这话犹如深冬寒风,沈智浩抖了抖嘴唇,面sè发表。相比之下,林蔚然只是一愣,然后笑的越发开怀,发自肺腑,比宋管事的慈眉善目还真。
他看了沈智浩一眼,碰巧对视,脸上似笑非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出了庭院不见深远,只剩下沈智浩一人。
沈智浩看向宋管事,还站在台阶上的宋管事也看向他,笑容中那股亲切犹在,只是眼神却让沈智浩的心一点点跌落,最终到了谷底,整个人也全然没了那股教授的jīng气神。
宋管事转身,沈智浩却依旧迈不开那双腿,一双膝盖,更是一点点弯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