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儿刚想笑笑,正想说话,却被姜敏京打断。
“我们为什么去龙山?”
两人回头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姜敏京,收回目光后,不再交谈。姜敏京看了看两人,知道是自己冷了场,只能悻悻回到座位上,心里可劲儿嘀咕。
就这样一路无话,林允儿斜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路灯一盏盏飞快向后略去,灯光时明时暗的在她脸上,好像她心底强压住的那一份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会不会给林蔚然带来麻烦,但她却明白即便带来好处,也并不能改变目前的局势。
顾寰说的两种可能她无比期盼第一种,但理智却告诉他检察厅不是无事生非的八卦小报,所以第二种可能更大,在看不清全局的情况下她只能先找到能告诉她全局的人。之后再做出下一步行动的判断。
龙山大宅灯火辉煌,顾寰的宾利就是最好的通行证,没被上山门禁刁难的三人直接到了大宅门口,按动门铃。面对屏幕上男人奇怪的神情,姜敏京只能听从林允儿的吩咐,介绍自己是韩唯依的朋友。
大铁门缓缓打开。宾利没有犹豫,径直开了进去。
……
审讯室既安静又单调。时间已经不早,精神难免不计。吉利斯打了个大大哈欠,然后继续被廉价咖啡的糟糕口感蹂躏,墙角电视机中那位上了年纪的国会议员显然是没了继续折腾的体力,他独自坐在审讯室内,微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面对心理战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吉利斯对林蔚然的反应十分钦佩,虽然他担任林蔚然的律师还不到一个月,但这位客户展现出来的魄力跟冷静只有华尔街那些鳄鱼级的人物方才具备,好几个小时的正襟危坐就连军人都很难承受,但看看此时好像还精神百倍的林蔚然,吉利斯知道他是没有从军经历的。
“先生,继续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吉利斯开了口:“或许我应该出去活动一下,跟媒体说说话,或者是帮你找什么人。”
虽然负责亚洲事务的时间不长,但吉利斯明白东方人通用的潜规则,日本人是家族,韩国人是出身,中国人则是门阀,互有不同,但却惊人相似,有能力不一定能成功,没有人脉则只能达到有界限的成功。
“还不是时候。”林蔚然说。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隔壁的那位先生显然没有您的定力,我们不知道检方的证据是不是合法取得,先不管他们真正针对的那位女士会如何,如果隔壁的这位一口把问题咬在您身上,您是很难脱罪的,而且这很有可能。”吉利斯对客户诚恳,但并不是忠诚,他陪在林蔚然身边完全是因为对方许诺的,全世界最大宗互联网公司合并案,如果没有合并案,林蔚然就没这么重要了。
“你一个外国人都能看出他们真正针对的人是谁,你觉得那位女士会不知道吗?”林蔚然轻声道:“你主攻商法,应该知道商业是政治的延伸,我被攻击,就等于那位女士也被攻击,你觉得,一个志在大选的人会允许别人在选举前就给她抹黑吗?”
“那会引战争。”吉利斯严肃起来。
“所以,为了避免战争,检方不会对我太多施压,他们只能用心理战。”林蔚然闭上眼睛。
“您说的很对,我也认同,但现在的关键是隔壁这位议员显然慌了神。您知道他为什么不找律师吗?检方不会禁止,是他自己担心他的政治前途,不想让自己进入检察厅的新闻登上报纸,所以他不会找律师。没有舆论压力检方可以对他进行长时间的施压,在个人前途和忠诚面前,您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都会选择前者。”
吉利斯说:“我的意思是,您可能会被放弃掉,成为检方为了面子着重起诉的替罪羊,面对这种情况,刚刚那位检察官提出的五年缓刑就很诱人了。”
林蔚然依旧闭着眼:“谢谢你的诚恳建议,不过有些事你还不了解,我要的不单单是五年缓刑。”
吉利斯问:“那您要什么?”
林蔚然睁开眼:“我也不知道。”
吉利斯皱了眉:“不知道?”
林蔚然看着他,没有豪气顿生,只是轻描淡写道:“全部,财富、名望、地位、权利,我全部都想要,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吉利斯看着林蔚然的表情愣住,他无法相信这不是一个狂人的疯言疯语,但林蔚然轻描淡写的口吻,却有着无数慷慨激昂演讲都无法媲美的感染力。
咳嗽声突然从角落的电视机里传了出不来,两人抬头望去,只见洪向哲正对着镜头,他面带微笑的挥了挥手,笑容中满是自信。吉利斯像是受到侵犯一般皱起了眉头,而林蔚然却继续用他那轻描淡写的口吻,描述着一个好像想象中的事实。
“我现在想让他成为一条真正的狗。”
林蔚然看着吉利斯:“一条濒死的疯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