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为他受罚而不后悔?”老者松开了脚,但他亦知何重越已经伤重,放开他也无碍。
“不悔!”石任意接话干脆利落。
箫在老者的右手不断轻敲自个的左手,老者若有所思。
何重越果然伤重,“嘶”只觉后背像骨裂肉开,徐徐能动弹已然不容易了。
这边,石任意仍双眸借助月色闪烁几分光泽,恳盼的瞧去老者,双膝也依旧跪地,就等老者启口,否则,老者一旦反悔,杀了何重越怕是不难了。
总要说些甚么,老者索性笑了笑。“哼哼!天下之事,谁人能言的明白?我虽受托,并无杀人时日所限,既然……既然你这位小兄弟一定要替有心害你的人求情,也罢!那,那老夫就饶了何兄弟性命一回吧!他日,我……我若再逢见他,杀他的时候,小兄弟可不许再求情了。”
老者真的说要放过何重越了!石任意又是连磕三个响头。“前辈正人也!晚辈幸逢,晚辈幸逢!晚辈一定记下前辈的话,何兄弟有甚过错,晚辈会让他改过自新的。”
“且慢!饶他性命不难,不过,老夫受人所托,总不能空手而回,若然,老夫在江湖上岂不要让人笑话?”
“这?……”石任意哪懂甚么江湖不江湖,甚么恩怨不恩怨,现如今,只管替何重越讨情,保住性命才是根本。
老者可无心思闲言其他,只见他捡起方才被他一脚踢去远处的短剑,捏在左手,晃了一晃,眼眸瞧去刀芒,步伐回还,近至何重越身旁。
“若是杀了你,老夫就要失信这位小兄弟,若不杀你,我又无法交差,哼哼!不若就让老夫从你身上带些证物,算交差了吧!”言完,老者一把就抓住了何重越的右手,眼眸下看,不待何重越反应过来,手起刀落,随后便是何重越凄惨的痛呼。
石任意亦亲眼所见,但他已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不要啊!”只此高声再唤而已。
老者方才用短剑将何重越的右手擘指活生生给割了下来,手法之恶毒令人都不敢直视。
痛到在地上翻滚,石任意也管不了其他,上前就抱起何重越在自个怀中。“好贤弟,我的好贤弟,别怕,愚兄在这。”
何重越全身抖搐,月色下都能清清楚楚瞧见他面色煞白一片。右手擘指好端端被人给当场割断,这份痛酷哪个人能承受?
老者捏着割断的擘指,冷冷对石任意怀中的何重越言道:“你好自为之,莫要忘恩负义,放下怨恨便能相安无事,否则,老夫再见着你的时候也就是你归西的日子。切记!老夫该说的也说了,就此告辞!”
迅步离开,如同一阵风,老者来匆匆去匆匆,只留下两位欲取“厚礼”的年轻男子。
除二位年轻男子,这儿再无一人。何重越痛到厥了过去,石任意多番施救,用力摇晃,掐人中,那何重越才稍稍缓过神来,但已冷汗浸湿了衣裳。
“好贤弟别死,愚兄这就带你去找郎中。”他应记得上回何重越被人用刀划伤被郎中医治。
……
金陵郊圻,一座山林,正是常素梅与姜同善带走于瑶素和丫鬟---彩云的地方。此处也是一干绿林贼人汇聚藏身所在。只因山林浓荫遮挡,木石茸密,外人难以入内。
山中“英豪堂”内,寨主---方寨主正端坐正中,两旁坐了些山寨之中的兄弟,而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是那重伤何重越的黑衣人此时送来了一根擘指。
“在下见过诸位英雄豪杰!”顿了顿老者又面向方寨主。“方寨主,年轻人的断指就在此。”老者这才将始终捏在手里的擘指放在了桌上。
“嗯!”方寨主面阔体壮,双眸冷厉。观人的时候亦有威慑之气魄,令人胆寒。他直视老者。“不愧是‘无情箫人’出手从未落败过。”
“方寨主过誉,余徒有虚名耳!”老者接话。
“嗯!上回本寨子派出五人,竟然轻易就被那小辈给打的落花流水,垂头丧气归来,‘无情箫人’出手果然不同,你总算替我换回了颜面。不过,此番买家可是花了三千两纹银大价钱,指名要了结那小辈的性命。“无情箫人”你只带回断指,那小辈的人头怎地没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