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中的长棍,方才进攻中受损的十阵骑兵,马上得到了补充。
豹骑兵就这样,静静地在日月山后的戈壁滩上,列阵而立。
“起风了。”阵前的一名人类战士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大漠上难得的轻风——倘若不是随王出来征战,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来到这兰陵王国境内,和僵尸的军队作战。
僵尸啊!那是他们就算在昨天,一听到还会发抖的名字,可今日一战过后,他和身边无数的同伴,才发现原来那些恐怖的生灵竟也是血肉之躯;竟也会被打败;竟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如果不是王,他还只是个在农庄耕田种地、整日被巨炉人长鞭加身的奴隶,哪能去想象今日的荣誉呢。
他知道在他心里,就和所有这里的同伴一样,把王当作了他们的神。
所以就算他要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大笑着把自己的身体对准敌人的箭头。
“起风了。”另一名战士也叫起来。
听见这叫声,五郎心中立即升起一丝不安。可那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却不知道。
过了一会,那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五郎突然大声叫道:“前军变后军,撤!”
可是已经晚了。
从谷口吹出的风,起先轻柔缓慢,快到十阵之前,却突地化为3道龙形,猛扑而来。3头风龙贴地而行,待到身躯横陈于豹骑兵阵中,猛地向上翻飞。刹时间,豹骑兵阵地里,人仰马翻;十阵弓骑兵溃不成军。
狂风迅猛,卷起地上沙石,砸在奔逃的豹骑兵后队。
一粒石子飞起,击中一名骑兵后背,他身上的红色钢甲立刻被击穿,石子穿过他的身体,又将他身前一名骑兵的钢甲打凹进去——天纵诀之威,竟如此不可思议!
更有许多战马,被飞起的石子击中,负痛狂奔,再也不听骑士号令——十阵箭雨,就这样被破。
6万骑兵,竟生生折了一万余——五郎撤出5里之外,匆匆清点人马。倘若不是他见机得早,恐怕今日,要有半数战士折损在日月谷前;倘若不是明日给了他阵前三策……他已不敢再想。
豹骑兵是他10年的心血,一切训练配备,都按当年叱咤西陲锯牛骑兵的军制,他们的战马,是驯化自祁连山顶的龙马,与神族的天马,本是同种,只是更为难驯。
10年磨剑,他原以为这支骑兵已能天下无敌。
他还是不如明日!想到这里,五郎竟突然笑了——明日啊明日,我今日才算真的服了你。
五郎笑完,又长叹一声,沉重地从腰间取出明日阵前三策的最后一策。
“若洛子召大巫行法,你必不能阻挡,切勿以为败,非君之过也,退兵5里,乃可与洛子一决雌雄。然僵尸一族,生性强悍,故不能尽屠,灭其3万足矣。战毕,可随其后南下,与边南前后夹击,镇必败。”
五郎看完,心中感慨万千,原来一切,竟都已在明日的算计之中!
“列阵,弓兵前阵,流石箭准备,十阵变3阵,长枪阵为中。”五郎下令。
豹骑兵阵势变动刚刚完毕,前方一片烟尘,已是滚滚而来。
东方的天空,虽未见太阳升起,却已是一片血红。
阵前号角响起,两军鼓声震天。
银色铁流与红色铁流撞在一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杀伐之声——这是豹骑兵的长枪阵对上了僵尸骑兵。
豹骑兵长枪阵,500人一阵,可连20阵,专破敌军骑兵进击方阵;所使长枪,枪长2丈,是重甲骑兵的克星。
第一回合,僵尸族折骑兵6000余,豹骑兵折900余人。
洛子令旗挥动,左右各一万刀盾骑兵,向两翼运动,试图攻击前阵弓骑兵。五郎下令,前阵变阵,弓骑兵冲锋,后阵枪骑兵两侧包抄。
剩下的2000余弓骑兵,被五郎编为三阵,此时策马向两军战线冲来,马未到,手中长弓连续发出三轮箭雨。
洛子凝神望去,竟见那箭雨虽乱,有些似乎还未瞄准便已发出,却都准确无误地射入每一个僵尸战士的身体。就连那些本是直奔豹骑兵而去、失去准头的箭,也都在半空变换方向,射向僵尸战士。
“炼血流石!炼血流石!”洛子惊见,喃喃念道。
妖族的“流石”箭,若加上兽血浸泡7日7夜,再施以妖族不传巫法,发出之后,任它如何混乱的战阵,即便是毫无准头,也会自动寻找敌人的身体,将其射杀,世称“炼血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