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用那咕噜着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唤道。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习惯地叫他师弟。
——那一段日子,已经实实在在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你来了?”他问道。
“我来了很久了。”卷帘似乎对天蓬的速度不大满意。
他穿着一件镶银边的黑色长袍。这长袍对他来说不大合适——他整个身子都被掩盖在长袍里。卷帘看起来个子不大,至少不像天蓬,不过显然很精壮,这从他那刀刻一般的脸上能看得出来。
他的眼睛初看起来迷惘浑浊,不过细看之下,会发现那里面不时地会闪烁出一两道狡讦的光来。
显然,他在天蓬眼中的地位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对天蓬的态度,就像是一个老师面对自己的学生。
“你今天又送走了一批死士?”他问道。
“呵呵!”天蓬在他面前也表现得像个学生,他憨笑道:“我要阻止那个人类,不管他去边南干什么,我都不能让他跟黑旗战队联系上。”
卷帘似乎被天蓬的话激怒了,他奋力一抖自己的长袍,叫了起来:“你的脑子总是那么简单!大师兄骂你是猪脑子,我一直都不相信,现在我才明白。”
他愤怒地走到天蓬面前:“我们前后一共去了5拨人了,把他拦截下来了吗?伤了他一根汗毛了吗?”
“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那只红猿单单只派了他一个人去边南。”
“那……那该怎么办?”天蓬的胖脸皱在了一起,眼神因慌乱而有些闪烁。
陪侍着他的那些人,对这样的现象早已见惯不惊了——王在丞相面前简直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丞相对王的态度,完全是就是欺君。可既然王都能忍着,这些侍从们又敢说什么呢。
“哼!”卷帘道:“我估计,要杀了那个人类,非你我和小龙不可。”
他补充道:“其他人都只是去送死而已。”
天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看起来哪里还像一个王者?
他小心翼翼地向他的师弟征求意见:“那么,是我去、你去、还是小龙去?”
卷帘并不回答他,只是向着身边的侍卫和妃子们看了一眼:“你们全都下去,我和王有事要谈。”
神侍和众妃子被他冰冷的眼光一扫,顿时紧张起来,不敢说话,悄悄地退出了大殿。
看着最后两名神侍将大殿的门合拢,卷帘才转过身来。
此时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岂止是很多,简直就是180度的大转弯。
他甚至诡异地笑了起来:“二师兄,我表演的可还好?”
那天蓬立刻将他那张肥脸上的肉放下来:“三师弟,人间虽然能得到无尽的享受和力量,但也有难测的凶险,不再像天上那么安全了。我们得事事小心啊。”
卷帘听他这样说,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如果不是我们在人前演这出君臣无纲的戏,恐怕以后就难以防范别人从内部瓦解我们啊。”
“哼!”天蓬道:“这样一来,若有人想要觊觎我们的王国,首先必会想到从我们二人的‘不合’下手,他们哪里知道,我们不过是做做样子,引那些人上钩而已。”
“我们数千年的兄弟,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外人瓦解了的。”
那卷帘听完他这句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