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任启东立刻疼得趴倒,憋着气凶他,“你碰我脚干吗?!”
“干吗不能碰?”蓝溱气势更足地反问,“你全身上下,哪里我不能碰?”
“……”任启东承认这句话稍微让他来了点感觉,但痛意更加来势汹汹。他疼得说不出话,额头渗出汗滴。
蓝溱发觉异常,弯腰换了个角度查看,冷静地问:“怎么伤的?去医院看过没?”
任启东缓了一会儿,翻身躺平,仰面呈一个大字,望着天花板,“我没事,快点做。”
蓝溱半信半疑,握住两只脚腕向上提。任启东立即破了功,再无法伪装强硬,痛呼:“疼啊我操!你他妈的故意是不是!”
蓝溱稍一蹙眉,严格地训*:“说了在家里不能骂脏话。”
任启东蜷着身子瑟缩,嘶声揉着脚踝周边疏解。蓝溱冷眼看着,居高临下地问:“怎么回事?”
任启东自认倒霉地唉了一声,把起因经过交代了一遍,又不当回事道就点小伤,抹点红花油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之前怎么不抹?”蓝溱问。
“味儿太大,怕你闻不惯,做完就抹。”
“你有这么想做吗?宁愿冒着下半生残废的危险也要先做?”蓝溱问。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任启东嘀咕,“就点小伤。”
蓝溱冷嘲热讽:“你不是说连人带车都翻了?非要被车轮碾了,这里骨折那里流血才算重伤?”
任启东无语又气结,吵不过他,索性装哑巴。窸窸窣窣,散落的衣服被捡起来丢到身上,蓝溱执拗地要他去医院拍片检查下。
当然,既然是他提出的,他不得不陪同。
电梯里,任启东单脚跳着,故意把全身重量都压到蓝溱肩上,折腾得他东倒西歪,以报刚刚伤口上被撒盐的仇。蓝溱忿忿地埋怨,让任启东减肥。
实际上,任启东的体脂各项指数,都维持在一个很优秀的数值,只怪蓝溱太弱不禁风。
蓝溱不常开车,驾驶技术也很生疏,倒出车库都费了半天劲。任启东不怕脚上的伤有什么好歹,只怕不慎遭遇车祸,还又是他们全责,赔都没地儿赔去。他亲眼看着蓝溱想打开雨刮器,却点亮了左转向灯。
“你能不能开快点?”任启东看着三十码的仪表盘,耳边是后头车辆不停按喇叭的声响。
蓝溱两手紧抓在方向盘上,严阵以待地盯着前方道路,“你行你来开。”
任启东没辙了。
乌龟似的挪到医院,导航20分钟的路开了快一小时,其过程的艰辛就省略不提了。挂了急诊,医生举着X光片左看右看,又上手捏了捏脚踝,疼得任启东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诊断结果和任启东说的如出一辙,没什么大不了的,慢点走路,休息两天就好了。
蓝溱不信任地追问:“不会过一个月突然哪里断了,猝死什么的吧?”
医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你想说脊椎骨动脉破裂吗?《非自然死亡》,我也看过。他这个情况不一样,病人没有头晕背痛的症状,基本排除内出血的可能。你要是这么担心,也可以再去拍个脊椎的片看看。”
任启东躺在科室床上听得云里雾里,蓝溱拿上就诊卡,催他快点下来。俩人又去拍了个腰背的片,也显示无恙。
走出诊室,任启东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道:“我就说了不用来,折腾半天又没事。”
蓝溱松开了搀扶着任启东的手,针锋相对地回:“你这么想不麻烦,干脆找个棺材板躺进去封上。”
任启东肺都快气炸了,碍于医院肃静的环境,没有扩大这场战役。他一屁股坐下,让问诊台的护士给他量血压。蓝溱在一旁催促,问他好端端的量什么血压。任启东冷战不回话。
蓝溱领悟过来,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两人相顾无言,谁也不搭理谁。
因为就带了一把伞,从医院出来走去停车位的一路上,俩人还是挨得很近。任启东撑着伞,伞面却是往另一边倾斜更多,自己肩头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