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不无遗憾的说:“义忠亲王死了。”
朱桐道:“郡主仍在。”
贾琮道:“我与郡主见过两回。可成贵妇,并非人主。”
朱桐道:“旧主遗孤,未敢弃也。”
贾琮道:“令尊离世前曾命你接着效力义忠亲王么?”
朱桐怔了片刻:“倒是不曾。”
贾琮道:“令尊带着小世子离家躲去外乡,就是不愿意你再牵连进来。其实你后来再卷进此事是想替父报仇吧。”
朱桐点了点头。
“你说你不恨贤王与太上皇,干嘛又恨仇人呢?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刘登喜手下那么多人,当年是他与贤王共掌,而后贤王被夺了此职,再后来刘登喜逃走、冯紫英又重新接手。来来回回的换个数个头目,里头的人难免有变,保不齐那人已经在内杠中被杀了、或是金盆洗手了也未可知。你实在想知道,留在京中倒是更好些。”
朱桐不禁站了起来:“你有线索?”
贾琮道:“没有。那批虎符是我做的。”
朱桐眉头一跳:“你做的?!”
贾琮点头:“从司徒磐哪儿暂偷来复制的,做完又还回去了。”
朱桐思忖道:“如此看来,太上皇当在贤王手上。”
“九成是的。若我是刘登喜,寻不着义忠亲王旧部的线索,保不齐会换个角度,从制假古董的人那里查查线索。”
再看朱桐,显见是动心了。
他又道:“眼下管着我们家海货生意的那位怀孕了,朱先生可愿帮我们顶个一年的?待她生完了孩子再还给她,你爱回长安也好、去岭南也罢。”
朱桐又愣了:“怀孕了?莫非那人是女子?”
贾琮点头:“女子,才貌双全,世间难得。”
朱桐道:“早先也听闻你爱用女子。只是你将生意交给我,不怕我知道了你们家的机密?”
贾琮笑道:“这些生意在咱们这几家皆是公开的。账目上最要紧的那些还让秦姐姐拿着就是了,再不然还有我贾四叔呢。而且,我们家管账和管生意的法子很妙的,你学了也有好处。”
朱桐知道贾琮胸有奇才,前些日子在平安州已见识过了。他也不过二十来岁,岂能不好奇、不好学的?因思忖了半日,道:“我须得与龚先生商议商议。”
贾琮拍掌道:“好办!他是我先生!”
他遂回去告诉了贾环与柳湘莲。他两个都道:“这般冒冒失失的交给一个外人不妥当吧。”
贾琮嘿嘿的笑了两声:“你们放心。他但凡在咱们这儿干了一年,送他几发糖衣炮弹,他脑中许多事就能被我们同化。环哥哥还请多费点心思。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一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他在咱们这儿干习惯了,再去别处就干不下去了!这叫制度的优越性!”就如后世的人在些内部管理先进的外企呆惯了,让他去小城市的政府机关上班,多半是做不下去的。
贾环道:“他若学了咱们这一套走呢?”
贾琮摆手道:“白令恩多大岁数了?岂能放手让他管着?老人家做事有旧习惯。咱们这一套唯有年轻人掌管才能做出来,龚老头只怕都不成的。”
话是这么说,贾环柳湘莲皆有几分疑虑。
另一头,司徒磐与幕僚商议再三,实在寻不出旁的法子来解决科举、治河等事,只得依着贾琮的主意给诸王送信,请他们派人来共议。天下顿时炸开了油锅。
此刻贾惜春与吴攸正好进了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