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历心中极其满意,口里还笑骂:“竟是个小财迷!”
贾琮拍手道:“我们团团才是聪明宝宝!最实在不过。”乃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四顾一眼道,“今儿来的许多都是生意人,我最喜欢生意人了。生意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喜欢钱。”
有个平安州的商贾在旁笑道:“三爷说笑了,谁不喜欢钱呢。”
“可不呢!”贾琮道,“人大都喜欢钱,只分承认不承认罢了。但凡有了钱,许多事就不是事了。”乃叹了一声,“今儿许多王爷家都来了人,晚生发个牢骚。旧年晚生这外甥出世前,晚生曾在燕王府上劝了诸位王爷去外洋抢钱去。如今宝宝都周岁了,还没人动手。诸位,你不抢别人就都抢光了。眼下这年头,谁动手慢谁穷光蛋,可别怪我没提醒。”
吴攸闪在人群中假意大声说:“单单一个钱字岂能成大事?有辱斯文!”
贾琮道:“然而没有钱则成不了事。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有钱人家的老太太身旁从不缺丫鬟媳妇子,没钱的呢?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去念书,没钱的呢?”
团团本来看舅舅抱他还挺欢喜,谁知舅舅只管跟旁人说话不理他,便“啊啊”了两声,贾琮凑在小胖脸上亲了一下,又道:“王爷们是不是发愁自己出去抢钱了、家中遭盗?那要不要组成联合军团?每家出些人,凑在一起打出去?抢东西谁抢到是谁的?”他“哎呀”了一声,“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八国联军嘛!”乃兴奋得将团团顶在肩头大声道,“各位王爷可以联手啊!”又沉声道,“西洋曾有八国组成联军,破了个好大的大国,抢空了那国的国库,卷走财宝无数!你们当真不试一试吗?”
宾客哗啦啦一阵议论。
贾琮笑眯眯道:“各家王爷如有人来,替晚生给你们主公捎去一句话。”厅中顿时静了下来。贾琮乃将团团攥着小金元宝的小爪子晃了晃,正色道,“钱呐!钱、你们要不要?”
言罢,张望一眼,他双手举着团团转身向高历走过去,低声道:“表叔,小侄失礼了。”
高历瞥了他一眼,接了团团抱在怀里,道:“今有西洋火器商号嗨爪,在海货街开了家铺子名叫红骨记,明日开张。诸位如有意,可去捧个场。”众人又一阵哗然。
次日,红骨记开门大吉,刘霭云亲自赶了过来唱了两出戏,薛蟠也陪着来了。到了晚上,红骨记的郭掌柜来回话,贾琮吓了一跳:合着他着了一年的急白急了。来寻郭掌柜打探买火器的,每位王爷的人都有,一个不少;连几处明面上还归着朝廷之处的官员大将也来了。他去年在大明宫那地图并未白贴,家家户户都惦记着呢。
惜春道:“打仗也没那么容易,前头要预备的太多了。预备个一年不算短。”
贾琮舒心道:“他们都没忘了就好。”
郭掌柜道:“有一家当场付了定金。”
贾琮忙问:“谁家?”
郭掌柜道:“陈王派来的。”
“哈哈!”贾琮拍掌笑道,“成了!”遂不再挂记这些,欢欢喜喜逗团团玩。
在平安州呆了半个来月,贾琮等人辞别高家启程回南。因想顺道去瞧瞧卫若蘅,特先往苏州走一趟。
他们不预备惊扰吴王,一行人扮作商贾包了间小客栈。次日一大早,在贾氏马行取了船,趁着夏日荷香直摇去了王五的水寨。一路上水光山色顺带瞧了瞧,比秋日来时更好看些。
他们走的正大光明,故此水寨的喽啰颇为有礼,远远的便抱拳喊道:“来者何人?”
贾琮道:“寒山寺故人。敢问五爷可在?”
喽啰道:“五爷出门去了。”
“敢问夫人在么?”那喽啰一愣。贾琮又道,“旧年贫道在寒山寺曾有求子方子授予五爷,不知有效否,特来售后调查。”
这会子船已离水寨码头颇近,那喽啰瞧贾琮只穿着寻常的儒生袍,奇道:“这位先生仿佛不是道长。”
贾琮道:“贫道衣裳非道,心中有道。”乃打了个稽首:“无量天尊。”
喽啰自然不敢当真让他们靠岸,喊道:“道长莫再近前,不然休怪我等放箭。”
贾琮道:“罢了,你去问问你家夫人便是。有位王子腾将军是我叔父,我还帮她抄录过一首诗,你问问她可记得?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横竖是不歹人,来都来了,让我们喝杯茶水如何?”
船舱里头秦三姑笑道:“这小子实在赖皮的紧。”
贾敘道:“若没这么点子赖皮,哪里得成大事?”
秦三姑乍一听尚未留神,过了片刻猛然一惊:“什么?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