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秉宽在,会把这些教给他,但朕也希望能亲自教他。他何时才能成长为合格的储君,让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呢?”
“陛下,您千秋万载。”
“别了,能活个四五十岁,朕也就知足了,不奢求活得更长。秉宽都说过,所谓的仙草,最多是能延年益寿,根本做不到长生不老,朕就算是天子,也是个人。朕没那么大的妄念。能在睁着眼的时候,看到国富民强,就是朕最大的心愿了。”
……
……
张周还在贡院里完成乡试主考差事。
京城在他不在这段日子,倒也安静,只有锦衣卫会显得很忙碌,牵扯到不少的案子。
于皇权强盛时,东厂和锦衣卫的作用会突显,他们本就是为了确保皇权之威而存在。
“李公公,保国公的案子,陛下已经钦定了,说是将人发配到延绥充军户,一辈子不得宽赦,不过想来保国公也没几年可活了。”
“还有,听说平江伯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已经亡故了。”
牟斌给李璋汇报详情。
李璋闻言也惊讶道:“什么?陈凉酒死了?”
“是。”牟斌道,“多方确证的消息,应该是没跑,到宣府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还没等到居庸关,人就已经咽气了。事报了上去,陛下还没回。”
李璋道:“也是他咎由自取,明明在闭眼之前,有机会将过往的孬行一并扫除,扬个名什么的,结果非要在最后一场令自己晚节不保。这种人,就是记吃不记打,之前蔡国公还不算给他机会吗?”
牟斌问道:“那平江伯的罪名,不知该如何定?”
“等陛下定夺吧。”李璋道,“老的这批人,死的死,落罪的落罪,剩下的老家伙也不见得有几天好日子过,现在谁能进研武堂,谁跟蔡国公走得近,将来就是大明的顶梁柱。”
牟斌道:“会不会是一朝……”
“你想说,要是等将来,还会恢复老样子?也说不准。牟斌啊,你的胆子不小,一边给蔡国公办事,一边还盼着蔡国公倒台不成?”
李璋的脸色不太好。
牟斌自然是聪明人,他道:“卑职只效忠于陛下,听命于陛下办差。”
言外之意,什么给蔡国公办事的,难道蔡国公不是给皇帝做事的?
在您面前,我把蔡国公吹到天上去,那才是找死呢。
就该“不识相”一点,在张周背后闲话几句,这会让李璋觉得,我不是一心跟着张周混饭吃的,我的日子才好过。
“用心做事,陛下现在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倒是咱家,提督东厂不过是临时的事情。听说杨鹏杨公公,过段时间就要回京来,说不定他就是回来接替咱家的呢?”李璋的话,好似是在故意试探牟斌。
牟斌道:“李公公您德高望重,杨公公怎能与您相比?”
“别是到了杨鹏面前,你说得跟这个恰好相反!咱家人脉不足,听咱家的人就少,先前给安排过来的人,你也给协调一下,东厂也需要有人能担事。”
李璋也知道自己势力和威望都不足。
所以在他当上东厂厂公之后,积极培养“自己人”,而这些人能力一般,但在做事上却有一股狠辣,似乎都急着要表现自己。
而李璋把他们都安排在锦衣卫刑房的主要差事上,尤其是在针对永平府的案子上,这群人出手更加狠毒。
李璋似乎是想要一举利用永平府的案子,奠定自己身为东厂厂公的威严。
……
……
寿宁侯府。
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郭昂,奉命来府上要人,而吩咐郭昂这么做的,不是旁人,正是李璋。
“什么?姓李的是吃饱了撑的是吧?老子从你们那提了两个女人出来,他还有脸要回去?怎么的?罪妇不都是发配为贱籍的?老子就当是买的不行吗?”
张鹤龄得知郭昂的来意之后,气得七窍冒烟。
自己身为皇后的弟弟,大明最牛逼的外戚,现在居然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生事到头上?
郭昂道:“侯爷,正规的流程不是这么走的,您此举又没得到陛下的谕旨,算是僭越。李公公有说明,等案子结束了,您要什么只管知会一声便可,但就是现在案子还没了结,您不能这么做。”
“姓李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吧?以为东厂是他家开的?就连李荣,他都不敢把老子怎么着,他想要人,让他自己来!”
张鹤龄气急败坏,当即对身旁的家仆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