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宽恭敬立在那,等着朱佑樘给指示,旁边的小太监则在点灯。
“朕在这里几天,想回坤宁宫了。”朱佑樘道。
这话,让陈宽不好回应。
最近朱佑樘因为生病,又怕传染到身边人,一直都是独睡,可正因为生病,大概更希望身边人陪在身边。
“咳咳,各处还没战报吗?”朱佑樘道,“今天喝了药,有点昏昏沉沉的。”
陈宽道:“陛下,刚得到新建伯从草原上的奏报,说是并未发现鞑靼人的踪迹,已经在回撤途中,北方今年的大雪来得早,这场战事很可能是……”
朱佑樘叹息道:“唉!这次老天怎么不帮我们了?”
陈宽一听,皇帝现在对老天产生质疑了?
那是不是说,皇帝会对张周也产生一些质疑呢?毕竟之前皇帝可一直都觉得,上天是在庇佑张秉宽的。
“张懋和王琼那两路呢?”朱佑樘问道。
“也无消息,估摸着……都快撤回来了。倒是刚上报,说是新建伯派大同总兵马仪,六千驰援英国公的人马,在得知鞑靼人从花马池撤走之后,已经去追击了。”陈宽小心翼翼。
有萧敬的前车之鉴,陈宽在处理跟张周的关系上,则小心许多。
但他也不是一味对张周迎合,或者说是在皇帝面前不断夸赞张周,而是选择一种更为巧妙的方式,那就是尽可能不去提,偶尔张周有闪光点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溜须拍马。
相比于萧敬在作为司礼监掌印中后期的激进,他陈宽则更显得低调,好像朝堂内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朱佑樘道:“张懋果然还是不如王守仁,人家一个新建伯,随便派过去一个总兵,都有勇气带兵出征,他算什么?咳咳!估摸着,知节和懋仁,也不会有什么战果,他们之前带兵往大宁去,耽误了一些时间。”
陈宽马上就听出来。
朱佑樘称呼王守仁更多是称呼爵位,而称呼张懋则直呼其名,到崔元和朱凤那边称呼表字。
这说明,在皇帝心中,更亲近于崔元和朱凤,一个是皇帝的妹夫,一个是皇帝的干弟弟,这关系……那是别人能比的吗?
陈宽道:“安边侯和京山伯也算是尽力了。”
“那就让秉宽回来吧。”朱佑樘道,“他已经到了港口是吗?”
“是的。”
“早些回来,路上还要走一段……外面是下雪了吗?”
“是。”
“这里可真暖和,外面下雪也感觉不到,不过朕最近也是有些虚寒,等明天精神好一些,再看看奏疏。”
“陛下,明日还……不上朝吗?”
“没法上朝,跟他们说一声吧,这次朕可能要多养病几日,今年这冬天,病来得也很不是时候。”
……
……
一夜大战。
崔元带着他的一千兵马出山谷时,后方已经皆都是他的战利品了。
“初步汇总,得首级六百零二,俘虏六十四,牛羊盛楼不计,还有一千多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