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问道:“京城那边……”
钟德才笑眯眯道:“您要做什么,不必跟公爷商议,咱两家不是也没啥关系?公爷现在很怕陛下像追究保国公一样……把一些细枝末叶的事给深究,所以……呵呵。”
柳景道:“难怪,难怪。我还有事没说呢,劳烦钟先生去告知一声。听说京师内参劾英国公的奏疏一堆一堆的,陛下可能最近……”
“免提。”钟德才抬手道,“你我心里有数就好,不必去跟公爷说,公爷多少也会知晓一些。咱只要不说……几句能相安无事。”
柳景不解道:“咱不说,事就没了吗?”
钟德才叹道:“面儿上咱先保持个相安无事,这会大臣都参劾咱家公爷,或也是个好事,这说明咱公爷不结党营私啊。若没参劾的,陛下或还更想深究呢。”
柳景突然感觉自己被钟德才的奇葩思维给打败了,他道:“就不怕陛下借坡下驴……”
“侯爷,这话可有点不敬啊。”钟德才提醒道。
“道理是这道理。”柳景道。
这下钟德才也有些恼火了,皱着眉头,声音也提高了八度道:“侯爷,您说这道理谁都懂,那能怎着?他人参劾都参劾了,面子丢也都丢了,难道跑公爷面前说,这事就没了吗?光会在这里说有什么用?这事是咱在这里能解决的吗?”
柳景眨眨眼,好像是这道理。
钟德才道:“咱现在帮不上忙,还总让公爷操心,你说公爷能不上火吗?帮倒忙有什么用?侯爷您府上不是势力挺大的吗?能跟宫里的那位老太皇太后有往来?那就赶紧想办法去吱一声,公爷也等着你照个亮引条路出来呢!”
“哎,知道了。”
柳景被钟德才唬得一愣一愣的,等转身要下城楼,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礼到底还送不送了?”
“爱送不送,两家互不相干,别想共同进退了!这次英国公府好歹还有一位小公爷,你家有谁?别总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帮不上忙,趁早打消了结盟的念头。”钟德才语气也硬起来。
柳景心中不由悲哀。
本来以为是难兄难弟,现在看起来,人家英国公这边还牛气起来,连个西席都能对他指手划脚了。
柳景心想,这要是再不想办法回京城,只怕留在这里,先被这位英国公给收拾明白!
没军功,不好混啊。
……
……
张周要出发去永平府了。
中午动身,上午还要入宫见朱佑樘一次,算是正式的辞行,本来张周计划里并没有这一环,但可能是朱佑樘太离不开张周,愣是在走之前一天见个两三回都觉得不够。
西暖阁内。
朱佑樘精神状态很不错,说是在养病,但其实病基本已痊愈,拉着张周欣赏一些书画。
但张周实在没什么兴趣,虽然他知道这些书画的确是很名贵,但不能换成银子的书画,对他来说就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他并无收藏这些东西的兴致。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何必那么在意呢?
“秉宽,这次你去永平府,朕准备让四个人与你一同去,算是跟你有个照应。”朱佑樘兴冲冲道。
张周道:“多谢陛下关心,不知是何人?”
也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才让张周可以如此发问。
朱佑樘笑道:“先是杨鹏和郭昂,他们过去是帮你做事的,这你早先就知道了,去了之后随表调用,你的话跟朕一样好使。”
张周道:“陛下折煞臣了,臣哪里敢随便驱使他们?”
“别客气。”朱佑樘道,“这第三人,是主动请旨要去的。最近龙虎山的张氏,也有人在京,听说过吧?”
张周心说,难道是张玄庆想跟他一起去永平府?
“知道。”张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