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心说,这算是诚实,还是故意卖破绽?
张周道:“谢阁老话不能这么说,你的案子,我自始至终都是不知情的,甚至陛下让各衙门廷鞠时,我也没参与期间,交给我处置……这话我不太能理解。谢阁老,您最近可好啊?”
人在屋檐下。
“来人。”
张周不由吸口气。
无论李璋还是郭昂,都是狠角色,他们现在也只是惧怕他的威严,而不是真的对他推心置腹。
张周继续道:“还有,如此也有机会让谢阁老接触到笔墨纸砚,你也有机会上疏为自己辩解,就算一时不能得到赦免,至少也为家人争取到免罪。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当那搬抬的苦力,对你这样一个老人家来说……有何意义。”
“不知道。”谢迁语气不善。
谢迁听了,脸都在抽抽。
这份东西足以让朝中很多人家破人亡。
随后第二辆马车往这边靠近一些,这次不用旁人上前,而是郭昂亲自走过去将马车打开,里面既没有装礼物的箱子,也没有什么人,一辆马车上,只有一本册子模样的东西。
谢迁听了自然不乐意。
“没有的事。”张周道,“让我给推了!”
郭昂靠过来,低声道:“李公公知晓大人您并不好美色,但平常都会有戏班子等图个消遣,这不,通过东厂的人脉,在江南选了这二女过来,人也不多,不是为了凑数,只为以后她们能在戏班中求个差事,靠您来给她们安顿。”
张周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吧。总不会是东厂为了卖给我人情,把你给送过来?这么大的案子,东厂内部应该是无法决断的吧?”
“是流放吗?”谢迁急忙问道。
“卑职也不知李公公要送的是什么,只让这么把东西送来,从京师送过来路途遥远,您看……卑职也没法送回去。您要归还的话,可以等回到京师之后,再行归还便是……”
“你说什么?”
“错了。”张周道,“之前的朝堂,看似清明,但陛下却好像在你们股掌之间,陛下的一切决断,都出不了朝堂,而你们的意见则可以四通八达,甚至朝中大小事项,都要先过你们的手,陛下才能知晓,若你们认为不当的,陛下连知都不知。”
郭昂拿过来,呈递到张周手上道:“这是李公公特地为您准备的一份礼物,说也不值什么银子,本该在秘密之所交给您,但因为不方便,也只能在这里给与。”
……
我都这惨不忍睹的模样了,你问我可好?跟问我吃了没有什么区别?
诚心看我笑话是吧?
“他与你有交集?”谢迁很生气,弟弟谢迪这是想背叛文官联盟啊。
张周道:“你认为,陛下心中没有那杆秤吗?如果陛下非要倚重于你们,而不能选择他人的话,那这么做下来,君臣和和睦睦,倒也没什么。但当今陛下乃是有抱负的君王,不能因为他的仁慈,而认为陛下不想励精图治改变大明。而你们的作为,只是让大明因循守旧,即便你们说如此能带来百姓安居,可过去数年水灾、旱灾的少了?百姓的生活就比以前有好转?”
秘密据点。
张周道:“我会让人送一些用度,你也不必住在此处,会给你另行安排。账目的事,可要记录清楚,如果有错误,那将被认为你没有能力承担此差事,就要下放到船厂内干杂役,若是杂役也干不好,就只能去做炼铁的苦力……谢阁老的能力,应该能胜任记录的事项吧?”
“这不是重点。”张周道,“至于你次子谢以中,他是举人,来年春闱或能高中,就算谢阁老的罪定下来,大概也不影响他的仕途吧。不过麻烦的是你长子谢正,他因为你的庇佑而得官,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
张周走上前,问道:“谢阁老,你觉得,你今日的遭遇,是我给你带来的吗?”
张周道:“谢阁老如今已是此处的小吏,需要有自己办事的公廨,给安排两个人打下手,除此之外一日三餐也好好供应着,这天挺冷的,别冻坏了!呵呵!过几天就要年前的清账,只有谢阁老这样的能人,才能处置好这些事。你们可要善待。”
说着,郭昂把册子恭敬呈递到张周面前。
“是。”郭昂一头雾水。
难道这会张周不应该是打击报复?
为什么……看起来对谢迁还不错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