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别瞎想。”林瀚道,“就算有,老朽也绝对跟他们划清关系,做了不法之事,就一定要受到朝廷的惩处。我也不是说不让你查,只是查的时候,最好对朝中人都说明一下,免得被他人以为你公报私仇。”
“报仇?此话怎讲?”张周皱眉道。
林瀚凑过来道:“谢于乔的事是开端,都说谢于乔落罪,是因为你的肆意牵联。”
张周道:“谢阁老落罪,是因为他在暗中阻碍朝廷调动钱粮备战,以及他恶意中伤前线将士,这跟我有何关系。当时我好像并未卷入其中吧?”
“那他现在怎样?”林瀚一脸关切问道。
张周想了想,叹道:“人现在还是落罪状态,前些日子还重病一场,不过我也找人给他诊病,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他现在于滨海城内供职,日子过得……也算是滋润吧。”
“滋润?这是什么言辞?”林瀚本身就是教学派出身,当然接受不了张周这些新鲜的词汇。
张周笑道:“总归他在滨海城日子过得也还算清静,没什么人去打扰他,过些日子,可能陛下就会允许他还乡。甚至再回朝当差,也说不定。”
林瀚眉头紧锁道:“你不是在与老朽言笑吧?”
“林老,你不会是以为我会把谢阁老怎样吧?他跟我也没什么私仇,他人难道就与我有仇了?我知道平时很多人看我不顺眼,但多数时候,我是比他们更懂得隐忍的,这点你承认吧?”
张周的话,让林瀚挑不出毛病。
想想张周入朝后的一些表现,也可以说张周是个好脾气了。
在文臣肆意拿他张周说事的时候,张周多数时候都是选择回避,甚至在谢迁等人的案子上,张周也都是隐在后面。
但架不住有皇帝和一众拥趸在帮他做事啊。
林瀚道:“你本就该如此,现在也不知该说你点什么好。你要查案,最好是能收敛一些……官员落罪不算什么,一定要公开。”
张周笑道:“东厂查案,还有公正公开的时候?不过林老你放心,如今被拿的,都是证实有罪的,且有认证和物证,不是靠大刑拷问出来的,这点你放心。”
林瀚皱眉道:“真的?”
显然林瀚不觉得东厂查案会这么温柔。
张周点头道:“也就最初一个焦学士的儿子,可能被用了刑,但从他开口,把一些人招出来之后,后面顺藤摸瓜,一切就容易许多了。最近光从这些人身上追讨回来的银钱,大概也有个十几二十万两了……”
“那不少了。”林瀚吸口气。
“冰山一角。”张周笑道。
“啥?”
这又是林瀚听不懂的词汇。
张周笑道:“就是九牛一毛的意思。”
林瀚道:“开个矿,真能有那么多的亏空?这背后到底牵扯到多少银子?秉宽啊,可一定要收敛,我从来都不想去劝说你收手,但一定是要保持克制。”
张周点头,笑着打趣道:“旁人都觉得林老你上了我这条贼船,你让我收手实在是说不过去,至于克制,你不怕这条船沉了?”
林瀚老脸漆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为兵部尚书,说话还如此儿戏一般,真就是……忠言逆耳,你好自为之吧。”
……
……
张周一副轻松自在的神色。
在出宫时,陆完和王琼等人还过来跟他见礼,但说的却并不是有关东厂查案的事,而关乎到西北战局发展。
张周有意将王琼叫过来,提醒道:“最近朝廷可能会有些闹腾,不好明说,大概是跟朝中官员的不法之事有关,都察院或要帮衬一下。”
王琼侧目看了看正在一旁往这边瞅的陆完,似乎也不明白,张周为什么有意要跟他说话,而好像是疏远陆完。
“案子还没到三法司。”王琼提醒,“任何案宗都没见影。”
张周道:“快了。再就是新一任入值上听处官员的名单,陛下与我参详过,可能会以王总宪你为先。”
“啊?”
王琼回京之后,一直都说他会入值上听处,但却一直没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