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宽此举,是否在收买人心呢?”
这天李东阳特地留下来给刘健一起值夜,当蜡烛点上之后,李东阳还不忘过去跟刘健谈及此事。
刘健道:“一次一千万两白银,此消息作准吗?”
李东阳摇头道:“是否作准不知,但陛下手笔是大了,这批银子既不是从太仓而出,也不出自于户部,完全就是……唉!”
“京官发了,地方上呢?”刘健又问道。
“据说是,一并发放,只是地方官并无不加三成的束脩,大概这就是京官跟地方官的区别。”李东阳道,“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谈论此事,有的还说,来年官员的俸禄会上涨……说什么的都有,大概都觉得,大明现在即便不靠税收,也能支撑下去。”
刘健皱眉道:“这可能吗?”
李东阳无奈道:“大明税收等事,中堂你该最清楚,这一年下来只是在白银税收上,最多有个二三百万两顶天了,加上税收的米粮等,一年也不过四五百万两,若是每年都能从海外拿回这么多银子……”
“不可能!”刘健厉声到。
“唉!”李东阳叹口气道,“你知道我还听说什么消息吗?大明在海外,还留了一千九百多兵马没撤回,同时还有大批的海船留在海外,据说是海外之民就已有上万人,他们在负责种粮,甚至是在银矿中做活计……”
刘健闻言不由皱眉。
大明这是开启了海外殖民了。
“消息作准?”刘健问道。
“情况只会比这更糟糕。”李东阳道。
刘健道:“也算不上是糟糕,若是大明真能在海外圈一片地方,源源不断送来白银,也不算是坏事。但就怕……”
“中堂你是担心海外之民,会反噬大明?”李东阳问道。
在这件事上,显然李东阳也是在帮刘健强行找补。
大明光靠几条船几千人马,就在海外开启了殖民,想来海外都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说那些人会威胁到大明?
这不是没事找事?
说出去,就算是那些坚定站在我们这边的儒官,他们会信吗?
“那海外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能养下那么多人?还有如此多的白银,以及……这点,有问过出海经验的人吗?”刘健道。
李东阳无奈摇摇头。
显然在这件事上,以前传统文官那边就没在乎过,哪怕是去年出海回来一次,文官也没把其当回事。
甚至一个个还在等看张周的笑话,只等着哪次出海的人遭遇风浪全军覆没,以便他们联名参劾张周……但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张周一早就开始造船,那不是在无的放矢,而是真的有收益。
李东阳道:“现在还有个更不好的消息,就是有船是从南方登岸的,就是从江南的海港,那边还有一批东西运上来,是什么,到现在也不清楚。据说这次送往京的贡品之中,还有从海外带回来的岛民。”
“什么人?”刘健问道。
李东阳继续摇头道:“不知道,具体是如昆仑奴一般,再或是如那些南洋之民,再或是西洋之人……我一概都不知。只能等这批贡品送到京之后,再去详细打探了。”
刘健脸色冷峻。
李东阳道:“这次张秉宽恐怕是要以一人之力,改大明朝廷税收的秩序,本来我等还打算参劾他执掌户部不力,现在看来……唉!”
又是重重所叹的一口气,似乎就是在告诉刘健。
张秉宽先前兵部尚书的位子非常稳固。
现在他连户部尚书的位子,也稳了,我们没什么理由去攻击他,皇帝也不可能改变心意把他拿下来了。
……
……
“陛下,大喜。”
陈宽这天跑到皇帝面前去做恭喜之事,“贤妃娘娘,马上也要到京了,还有……”
朱祐樘叹息道:“有什么值得喜悦的?若是个皇子就好了,可惜啊,这次只是个公主。要是个皇子的话,朕早就对朝野上下公布了,若只是个小女儿,朕想保护她,不想让他人来打扰。不过这样也好,都是一儿一女……这几年,秉宽在这方面,好像还不如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