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萧妍斩钉截铁道,“若有旁人知道本宫已经中了毒,忽然便大好必会令人起疑。”
“你是个傻子啊,”陈诗语气愤道:“你如今已经这般虚弱了,非要用自己的身子钓鱼执法。”
“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因为激动的缘故,好似呛了风一般,萧妍不停地咳了起来,“徐闽渊早给过本宫解毒散了,若当真撑不住,本宫会先服下那颗解毒散的。”
“不管,”陈诗语甩开萧妍的手,于榻边坐下,“你今日帮安妃求情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明日不找徐闽渊来给你把这毒彻底清除了,我就去找皇上禀明此事。”
萧妍的目光随着陈诗语的脚步,停在榻边,浅笑一声:“你以为皇上不知?”
陈诗语愣了愣,“你说什么?”
萧妍叹了一口气,理了理凤袍下摆的褶皱,而后站起身来向榻边走去,“皇上就是知道本宫中了毒,且疑了安妃,今日才会这般草率地将安妃处置了。”
陈诗语紧紧握着小几的桌角,因为用力,指节开始泛白,“所以,不论安妃是不是真的推了沈贵人,因为景离已经疑心安妃使你中毒之事,所以今日处罚安妃是必然之举?”
萧妍重重点头,“从千秋节后,皇上来凤仪宫同本宫用膳,便看出了膳食不妥,又发现了那项圈有异。
证据虽都指向了欣答应,但帝王向来多疑,本宫所想之事,皇上定然想得到。
潜邸旧人唯余本宫、安妃、肃妃和裕嫔,肃妃和裕嫔都是心直口快之人,这布局如此周密,皇上便只会疑心一人了。”
陈诗语如水般的眸子沉了下去,“所以,就算没有证据,只是猜想与怀疑,他便想就着今日之事直接将安妃处置了?即便如此,他都不打算告诉你,你已经中了毒?”
说完,陈诗语仿佛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冷哼了一声。
萧妍无奈地苦笑了一句,“若他是怕本宫忧心而不告知,本宫也能体谅,只是。。。本宫想看看,他会不会告诉徐闽渊私下为本宫解毒。。。”
毕竟夫妻一场。
萧妍想到这儿,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好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陈诗语看着萧妍,忽然毫无征兆地便红了眼眶,“其实你知道,也许,他也在试探你。。。”
萧妍低下头,搅动着手中的丝绢,细密的汗珠不知不觉已经打湿了衣襟。
是啊,安妃遭禁足,若萧妍因此事掉以轻心,一夜间便解了毒,只会让景离觉得萧妍是早知道此事是安妃做下,只想等一日瓮中捉鳖,除掉了安妃。
由此,景离也会知道,他的皇后并不像他从前想的那般贤良淑德。
见萧妍低头不语,陈诗语继续补充道:“二来,若你的毒即刻解除了,便说明你和徐闽渊早就知道毒从何来,早有防备,他也更能笃定,徐闽渊是你的人,这些年来都在为你做事。”
陈诗语的话句句皆扣在萧妍的心头,所以即便没人再利用萧妍的膳食给萧妍下毒,萧妍身上的毒都不能这么快除掉,只能当是忧思或操劳过度,慢慢调理。
毕竟萧妍现在除了虚弱,确实看不出半点中毒的迹象。
殿内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陈诗语抿了抿嘴唇,好似安慰般地妥协道:“也罢,你眼看着便要查清谁是被安插进凤仪宫的人了,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倒也不急一时,让徐闽渊慢慢为你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