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韫瞟了眼山羊,支支吾吾说道:“我没有骗你师父,我是真的有生病受伤。”
许韫没有说谎,她为了寨子里一众老小的生活,每日都会去接一些活,有时候打架,有时候劫镖,每一次其实她可以全身而退,但她总会故意让自己伤一下,否则她和魏茹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再说了,寨子里也有人需要看病,这不是你们离得近,我们找过来方便嘛。”许韫理直气壮的说道。
颜少疏翻着手上的山羊,不经意问道:“许姑娘平日里经常受伤吗?”
小玲没好气道:“哼,都是她故意的,就是为了骗师父给她治病。”
许韫脸皮厚,被拆穿了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道:“这怎么能叫骗呢?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真的,寨子里一群老小还靠我养活呢,我惜命的很,哪儿还会让自己一身伤病。”
萧洛清听到了重点:“许姑娘,既如此,为什么不找个营生好好过日子呢,非要跑到山里面当盗匪。”
许韫突然沉默了。
萧洛清见状,看来她是提起许韫的伤心事了。
魏茹见许韫没有说话,帮许韫说道:“许韫是个孤儿,自小就没有父母,是寨子里的老人将她带回寨子抚养长大的,自然也就成了寨子里的盗匪。”
“不过她还算是有良心的,她接任寨子后,接的活儿都是劫取那些欺压百姓,为富不仁的富贵人家。”
萧洛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清虽然同情许韫的经历,但她毕竟是储君,大夏的地界上还有盗匪的存在,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为何不去军营里面建功立业,我听说如今大夏重开科考,分文考和武考,你大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去保护一方百姓。”萧洛清建议道。
许韫突然冷声道:“你以为这很容易吗?别说普通百姓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是有,上面的官员各种克扣,没有钱财贺礼,谁会让你去?”
“不仅如此,还官官相护,你连讨个说法的人都没有,甚至还会打你,反咬你一口,这么多年,我见过死在府衙门口的人太多了,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任人欺压,大夏这么多年的律法,不过都是摆设罢了。”
萧洛清沉默了,当年她去江南赈灾的时候就发现了,大夏何止是律法有弊端,整个大夏积累了百年的基业,早就被这些贪官吞噬殆尽了。
她所查到的还不过是冰山一角,大夏疆土之大,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地方是这样的情况,皇兄再日夜勤政,也无法顾及到每一处地方。
颜少疏见状开口道:“即便如此,当盗匪终归不太好,许姑娘若是不介意,日后可以来西北。”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了许韫,说道:“这块令牌你拿着,等你想清楚了,去到西北军中,递交给管事的,他会放你入军营的。”
许韫拿着颜少疏给的令牌,心中有些难以言喻,虽然今日上午她还有些忿忿颜少疏会给阿茹带来麻烦,但今日相处下来,颜少疏恭谦有礼,谈吐温和,并非是什么大恶之人,让她对颜少疏也心生好感。
如今又大方将自己的随身令牌给她,让她可以进军营里建功立业,这份恩情,许韫无以为报,随后起身抱拳道:“颜将军,今日上午是我多有得罪,多谢颜将军不计前嫌,还肯收我入军营。”
颜少疏笑道:“大家相识一场,都是缘分,不必如此。”
许韫听到这话,不免叹了口气,说道:“果然还是得投个好胎啊。”
魏茹一巴掌打到许韫脑门上:“人好不好跟投胎没有关系,好人即便是平民百姓,若取之有道,未必不能福泽一方,坏人若是手握权重,反而会残害百姓,致生灵涂炭。”
许韫被拍的有些吃痛,但魏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颜少疏举起手中的杯子,说道:“魏大夫说的对,无论是身居庙堂之高,还是身处江湖之远,只要心怀无愧,总有办法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所以这第一杯,我便敬大夏的所有为国牺牲将士。”
说完一饮而尽。
魏茹也举杯说道:“那我这一杯,敬那些敢于和命运作斗争的人。”
许韫也说道:“我这一杯,敬那些心怀善意的良善之人。”
小玲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说道:“我虽然经历的不多,但和师父走过了大夏的很多地方,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所以这一杯,我敬那些所有因病而去的人。”
四个人都敬完了,看向萧洛清,萧洛清不能喝酒,但是可以以茶代酒。
萧洛清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我不敬谁,这一杯,我自罚。”
自罚一杯,向那些深处水深火热的大夏百姓赔罪,日后,她一定不会再让许韫所说的事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