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七老八十。”我没好气地笑他。
“七老八十才好呢。”周景文扯着嘴笑,“哥,你是我哥对吧,所以你肯定会比我老,不过你放心,你再老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回到家我爸妈都不在,周景文半哄半强迫地把我安顿到床上,自己则坐在我书桌前的椅子上,一边笨手笨脚地给我削苹果,一边说着傻话,说我爸妈不在家,他才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候。
我靠在床头,正对上他抬眼看我的目光,不自觉地也对他笑。其实他表现得那么快活,我多少受到感染,心里也觉得暖。只是我一边笑,一边却无法克制自己内心里隐隐抬头的贪念和不安。
我爸妈对我,终归跟对周景文不一样。
周景文答应我妈要考个好成绩,结果还真考到有史以来个人最高分,几乎狂甩了他们年纪第二名十几分。我妈高兴得一连好几天都合不拢嘴。我爸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好心情一样表现在了脸上。
那天晚上周景文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夸张地垮着脸,说我作为哥哥,居然没有给他一点爱的鼓励。
我正喝着水,差点每一口呛下去。我问他:“你要什么鼓励?”,又说,“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就好了,不过这屋子里有一半的东西你都有。”
“我要什么都可以?”周景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我床上去,盘着两条长腿,身上拢着被子眯眼笑着看我。
“可以。”我说。
低头接着做我的试卷,过了好久我做完试卷,猛然意识到我根本没听到周景文要什么,转头想问他时,却发现他已经卷着我的被子睡着了。
无奈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小子,只好上床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了。半夜时我突然醒过来,是被憋醒的。周景文这家伙睡觉不老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身体都压到我身上,我推了几次,他嘟哝一句“别闹”,翻个身又睡了。
我也睡着了,半睡半醒间还做了个奇怪的梦,依稀记得梦里是被人对着嘴亲了一口,醒来只剩下朦朦胧胧似真非真的奇怪感觉。
又是半夜就醒了,被痛醒的,仿佛许久之前挨的那一棒子,已经不只是后脑勺的那一棒子,而像是被人当成什么似的全身都擂了个遍,哪哪都痛的厉害。
偏偏带回来的药都在隔壁房间里,我不想爬起来去拿,宁愿咬着被子忍过去。到早上果然好了些,我出了一身冷汗,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却还觉得冷。
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妈从门缝里探头进来,轻声叫了我几声,我不想我妈知道什么,便一动不动地假装没醒,我妈等了一会儿果然带上门走开。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在我晕乎乎迷糊过一阵之后,我不好再装睡,从被子里钻出来,披上衣服下床开门。竟然不是我妈。
我拢紧衣服看着沈宴,又从他身后往客厅里看,却没看到我妈,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我小叔家了。只是有点奇怪,他们去我小叔家怎么没有等我一起。
“新年快乐小景!”
沈宴看起来睡得不错,又是刚洗漱完,脸上已经不复昨天的疲倦神态,反倒有些神采奕奕。只是这样明媚的笑,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小景?”沈宴凑过脸笑着叫我,“一早就发呆,没睡好吗?”
我往边上避开他的手,人也同时清醒过来,眼前叫我小景的这个,是沈宴不是周景文。可是大概因为我还在周景文的房间里,沈宴这一声“小景”,我突然听得特别难受。我始终记得当年还是周景文独创性地叫我这个名字。
“怎么了?”沈宴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问他:“我爸妈不在?”
“去你小叔家了。”沈宴有些得意地望着我笑,“我听你爸说你不想去,便跟他们说想请你带我四处逛逛,他们同意了。你不想去你小叔家的对不对?”
我的确不想去,害怕相亲是其一,另一个我也害怕面对我那小婶和她那一家子人的好奇心。再说,我倒真没打算留沈宴一个人在家。
“我去洗澡。”我侧身从沈宴身边挤过去。
沈宴笑着点头:“洗快点别着凉了。早餐已经好了,等你一起吃。”
洗完澡出来,沈宴在沙发里坐着,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诡异,像笑,又不像。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只说了句“快去穿衣服”。
沈宴准备的早餐是从楼下买回来的白粥油条和小菜,我没什么胃口,只舀了几口粥喝了,落到胃里却像吞了秤砣似的坠沉。
“怎么不多吃点?”沈宴自己也没怎么动筷子,隔着餐桌问我,“胃不舒服?”
我没说话,跟沈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