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吗?成吗?”
那是多难受的一瞬间啊。
就连山下塞坎也凝神于这一刻!
“噗,噗,噗……”
一部分弓箭被弹开,一部分羽箭都挂在毛毡上,有一部分特别强劲的恰好射中毛毡的弱点,穿透了毛毡,但可以想见,穿透毛毡后的羽箭还能剩下多少杀伤力?一轮弓弩发射完毕后,回纥人那边却根本无人落马。
“哈哈哈……”山下塞坎得意地狂笑了起来,灯上城内唐军心里却是一沉。
“怎么办?”城内士兵都有些慌了。
郭洛眼中光芒一闪,叫道:“望空射!用如雨射法!”
一百多名弓箭手迅速拉弓,在郭洛的号令中仰天而射!
“箭雨!发!”
“嗤嗤嗤嗤嗤……”
飞箭有方向而无具体目标地射出垣墙之外,跟着呈抛物线落到毛毡后面。
“砰砰砰……”
一种冰雹打中木板铁板的声音不断传来。
“对方用盾牌啊!”唐仁孝叫道,他一听声音就猜测回纥人用盾牌防住了如雨飞箭。如雨射法注定了精准度不够,而唐军的弓箭手只有一百多人,没法完全发挥如雨射法的威力,回纥人既准备好了盾牌,唐军便很难打乱他们进军的步伐了。
“可恶!可恶!”
唐军十几个队正齐声怒吼,世间所有的战法都有破法,如果让大家慢慢想,有个时间准备,总能想到一个主意的,想到一个破法,但现在哪里有时间?
幸好,回纥人因为要举着毛毡前进,没法走快,只是一步步地挪上来,唐军还有一点儿缓冲的时间。
可是随着那巨大软盾的不断逼近,所有人的心都在往下沉。
“特使!”田浩跪了下来,请战:“请许我出战,我出城去破了这毛毡。”随他跪下的,还有他的所有部属全队的人马。
“特使,请许我们出城作战,破那毛毡!”
张迈和郭洛都明白他们的意思,田浩等是打算拼了性命,出城去破那毛毡,那厚厚的毛毡可以防弩箭,却防不了近战刀枪,一旦近战,毛毡便无所施为,而且由于毛毡又大又重,一定会妨碍上山骑兵的行动。
可是田浩要以少数人马出城,结果不问可知,那就是要将性命撂在那里,说什么也没可能回来的了。
他这么做,可不止是勇敢,更有“赎罪”的意思。
作为张迈首批近卫火的十个亲将之一,田浩的功劳虽然不如唐仁孝来得卓著,却也凭着一刀一枪拼到了队正的地位,并不愧对十亲将这个行列,但水箱被打破的事情,却让他这几天都如针在背,张迈没将他推出来做替罪羊,他反而加倍地难受。
“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
但张迈却没怪他,一句责备也没有,甚至严令所有的知情人不许泄露此事只言片语。
田浩知道,一旦此事被人知道,干渴的同袍们只怕会撕了自己。更何况,张迈还有一个绝密的任务交给了他。
为了大局,田浩忍下了这耻辱,可是他还是急盼有个机会以死效国,也算一雪此耻!
现在,是时候了!田浩决定,就让自己以死来雪耻吧!
“眼下,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郭洛说。他不止理解田浩的心情,而且一时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毛毡正步步逼近,已经没时间了!
“特使,请让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