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关心我吗?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要真被陶深吃掉埋掉,你也不会紧张的。”她又恼又火,哽咽地咬着唇,拒绝他的碰触。
“梅儿,你怎么哭了呢?我所认识的陆元梅是不会哭的。”他知道他的宝贝,就算是遇到再大的挫折,也不会流下半滴泪水,可是现在她那张委屈孱弱的睑,却让他心头好疼。
“大姐,快告诉我们,你这伤是怎么来了,是不是陶深他……”探兰第一个念头,就是陶深会不会用变态的行径,曾经侮辱过元梅。
元梅衔着泪,摇摇头说:“是我和陶深翻脸后,他怕我会逃走,所以用绳索将我捆住,因为我不停挣扎,才会磨破皮的。”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我非让他死得很难看不可!”杜乘风义愤填膺,紧握的拳头,正隐隐地发着抖。
“你还会关心我吗?如果你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什么事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那个无耻卑鄙的家伙!”说到伤心处,元梅更是难掩心中的痛。“还送那什么百年好合的贺礼……呜呜……去你的百年好合……”
“梅姑娘,容我老人家说句公道话,你讲这些话都太不公平了,你看看这张桌子上,摆的这些瓶瓶罐罐,都是杜公子为了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啊!”夏逢春不能再忍受元梅这样无理取闹,也看不惯杜乘风受了委屈,还全部往肚子里吞,忍不住只好跳出来说句公道话。
“是啊,大姐,杜大哥一知道你跑到陶深那,紧张得整整一天不吃不喝,还怕你在里头受欺负,又托鸳儿运用关系,买通陶府里的丫头水灵,并担心你一旦跟陶深翻了脸,想逃出来没人接应,才会派邵威这几天全程守在陶府后门,这是为了避免跟陶深起正面冲突,又能保护你的方法,你还能说,杜大哥什么事都没做吗?”探兰很少会指责大姐,但这回看到她做出这些不理智的举动,才会忍不住说说这胡涂的大姐。
“你说水灵不是鸳儿所交代的,而是……”她诧异地看着每个人,而他们全都点着头,附和探兰的说法。
“鸳儿那丫头傻呼呼的,哪会想那么多,平常连当归、川芎和黄耆都分不清了,哪里还会替你想得那样周到。”夏逢春出面补充,加强探兰的说词。
“是啊,梅姑娘,杜大哥送那些贺礼,全是他的策略之一,他算准你一定会大发雷霆,还特定要我这一两天得多劳点心,在陶府的后门谨慎盯梢,又怕我会太累,偷偷塞给我五十两银子,说是聊表心意,我不收他还会生气呢,像这样的好人,事事都替别人设想,你……你又怎打得下手呢?”邵威搔着头,冒着被修理的风险,他还是要说。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一路上都不见你讲?”元梅怒目相向,羞红着脸,责怪邵威。
“梅……梅姑娘,你……你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得那么快,哪有机会让我开口啊?”
“我……这……”元梅这下哑口无言了,综观这次的事件,捅大楼子的是她,杜乘风不仅没错,还对得让人佩眼至极。
“梅姑娘,这回杜公子不仅劳心,还花了五十万两,收购全昆明城的回春药来研究,打算在三天后的回春大会上,给陶深最严重的痛击,想那五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一看到偏厅两侧堆的瓶瓶罐罐,元梅这才知道,为了她,又花了他这么多冤枉钱,如此说来,她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太莫名其妙了。
“要是能驳倒陶深,我会要他以三倍的价钱将这些劣质伤身的春药买回,所得的钱,用来回馈地方老百姓,及贴补进园的一些损失,如果他不愿意购买,我就将这些春药上呈京城,让圣上来裁夺,我想他应该不会笨到要我这么做的。”这是杜乘风原始的构想,好好地扒掉陶深的一层皮,以示惩戒。
“万一……陶深宁可入狱,也不愿意用三倍的价钱买回这些药呢?”元梅感到有些歉疚,双目定定地看着他。
“就用这五十万两,来换回你的心,这何尝不是最甜蜜的代价呢?”他笑得好温柔,恍如再多的金钱,都不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最崇高的地位。
“你……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误会你后,才把事情告诉我,这样我会很内疚的,你知道吗?”她冲到他面前,小粉拳不住地落在他厚实的胸膛。
“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不管你再怎么惹我生气,我还是一样深爱着你,这一生,你除了我,还有谁能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真情至性。
元梅伸出手,抚着他发红的脸庞,愧疚地说:“对……对不起,有没有打疼了你?”
“你手上的伤,才令我心疼,答应我,把你的手先治好,我的脸就不疼了。”他拥她入怀,轻轻抚着她的青丝,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他的梅儿,经过这回后是再也不会闹别扭,应该是心悦臣服,属于他的了。
看到两人之间的乌云散尽、雨过天晴,其余三人,都悄悄的离去,让他们两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更能紧密地惺惺相惜、永结同心。
第十四章
当天晚上,元梅与杜乘风前往陶府后门,打算将竹波接回时,没料到,两人一直等到快天亮,依旧不见水灵将竹波给带出来。
这样的结果,无外乎是水灵的行动失败,要不然,便是水灵临时阵前变卦,倒戈向着陶深去了。
这两种可能,都让整个长生药铺,弥漫着一股焦虑的紧张气氛。
隔天下午,药铺外头,便出现一大批隆重华丽的马队,光是那阵仗,就够让路人,全都驻足围观,每个人都翘首引颈,想看看那金漆檀木轿内,究竟坐着什么样伟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