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好不容易挣脱了一只狗的怀抱,等他重新捡起掉到一边的课本,拍掉刚刚在沙滩上翻滚粘上的沙子之后,他才真的看清破坏了自己学习清净的一人一狗长得什么模样。
“嘿!小伙子!我的狗喜欢你!”艾瑞克听到老头儿这么说,就好像讨一只狗的喜欢是天大的荣幸一样。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我是特维克·皮博迪,住在附近,”老头儿自来熟地坐着自我介绍,“这是我的狗莉莎,她很喜欢你。”
“我想我见过你小伙子,不过原谅我年纪大了想不起你的名字。”
“我是艾瑞克·范德伍森,最近来汉普顿过春假。”艾瑞克同样介绍了自己。
皮博迪先生的记忆显然被唤醒了,“我记得你,你是茜茜的外孙。你小时候常来汉普顿玩,但是自从你和你的姐姐……呃……”
“瑟琳娜,瑟琳娜·范德伍森,我姐姐的名字。”艾瑞克不得不提醒他。
皮博迪先生自然地顺着艾瑞克的话头说了下去,“自从你们开始上学了,我就很少看到你们了。”
他的回忆似乎被不知名的线索打开了,然后记忆就要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你的姐姐让我印象深刻,她小时后非常活泼好动对吗?!我记得她喜欢一切水上运动,我还做过他的游泳教练。至于你,你在那时候是个腼腆的小家伙,喜欢跟在大孩子后面跑,你还在附近的林子里捉过昆虫……”
通着皮博迪先生对他们儿时的记忆,艾瑞克确信他应该是罗兹家的老熟人,但是他真的记不起自己的童年时期有这么一个老绅士参与过。幼儿的记忆不靠谱,只能说他在记事后就真的没见过皮博迪先生了。
“你一定不记得我了,”他似乎看懂了艾瑞克的困惑,马上解释起来,“你三岁之后我就搬去了英国,我最近刚搬回来,现在和我的外孙住在一起。”
“我和茜茜的老朋友了,”他总结了以上的谈话,“你可以也当成长辈看待。如果有空,请你来我家玩。我和外孙会好好招待你的。”
老故事
艾瑞克真的没办法想起三岁前的记忆,不过皮博迪先生也不在意这些。
不过艾瑞克下午的计划被打乱了是不争的事实,皮博迪先生请他陪狗玩一会儿,理由是他的年纪大了,没办法陪着莉莎撒欢——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持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活动量。
于是艾瑞克只能放下课本,陪着这只蠢狗完了一下午的扔飞盘——差不多两三小时都在重复把飞盘用力丢出去,等莉莎捡回来,然后继续用力丢出去的动作。
艾瑞克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这半年多来他少有这么大的运动量,自从艾瑞克决心跳级考入牛津大学的法律系,他就变成了半个宅男——他每天要完成高额的学习任务,偶尔出门也是去做志愿服务,他仅有的运动也限于散步或是类似的温和活动。
于是这个下午他被一只狗操的死去活来。
而莉莎的真正主人却坐在他的野餐垫子上喝着他的饮料,一个劲儿地乐呵呵笑。
等到夕阳西下,这场折磨人的活动才算结算,皮博迪先生牵着莉莎跟他告了别,临别前再次不气馁地邀请他有空去做客,“我和莉莎都很欢迎你来玩,而且我的外孙是牛津法律系的高材生,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他一定很乐意帮助你。”
又是一个牛津法律系的高材生!
艾瑞克在心里惊呼,这已经是他八年里遇见的第三个牛津学生了,艾德、劳伦还有皮博迪的外孙,什么时候牛津的法律学生这么烂大街了?!
皮博迪先生这次导师看不出艾瑞克的心声,他牵着莉莎慢慢往来时的方向返回,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艾瑞克感觉有些冷了,光线也不足以支持他看清书上的字了,他只能把散落的所有物品收拾到篮子里,重新跨上自行车骑回了家。
艾瑞克把他今天在沙滩上的见闻说给茜茜听,最后对自己记不起皮博迪先生表示遗憾。
“我很遗憾我想不起小时后的记忆,皮博迪先生说他在我三岁那年搬走了。”
“是的,皮博迪先生原来住在汉普顿。皮博迪家族拥有自己的电视台,你见到的皮博迪先生以前是媒体大亨。”茜茜为他解惑,“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我们从高中起就是同学。”
“那他为什么要搬去英国这么多年?”
“他的事业都在美国,他不可能抛下这些离开美国那么多年,”茜茜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