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兹提了提剪裁粗糙的腰带,“你随便动我们的东西,理应给我们一个解释,不是吗?”
青年猛地抬头,“你竟然要我解释?”
克雷兹也不与他客气,“正是,有问题?”
青年很气愤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荷伦安有点担心这两个人继续对话会一发不可收拾,正要上前劝架——恐怕会想要制止事情恶化的人只有他一个了——城门的方向就跑出来了一整个马车车队。风尘仆仆
的车队以疾驰的速度来到他们的面前。领头的率先停住,布帘一掀跳下来了一个人,看上去是一个骑士,他撩起布幕,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没有下车,而是在车前沿盘腿坐了下来。
“父亲!”青年跑上前,在中年男人的耳边絮絮叨叨了很久,眼神一直瞟着他们这一行人。
中年男人用手臂轻轻挡开自己的儿子,说:“小儿失礼了,我是斯威特城的城主,不介意的话,请让我招待你们享用晚餐以作赔礼。”
克雷兹答应了下来,荷伦安还不曾搞清楚这个进展,人就已经跟着上了马车。坐在柔软的布垫上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城主出门会跟着这么多空的马车?
赶路回城的途中他掀起窗帘,发现隔壁的一辆马车里也坐着人,看样子也不是斯威特城的居民。他一时也搞不懂这个看似十分气度的城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一城两案(1)
第三十七章一城两案(1)
到了斯威特城主的城堡,他们和其它马车里的人都被集合在一楼大厅,相互打量,似乎都不是普通人。没等多久城主就带着他的儿子与护卫们出现了,风尘仆仆地来到这群人面前,“今天请各位勇士到我的城堡来是有原因的,你们当中有些人或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斯威特城再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曾经这里是许多不便暴露名姓的人物安置家眷的地方,无论你是何种职业家中的妻儿都是无辜的,斯威特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为他们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
城主的语调激昂了起来,“这样伟大的城池!在这里没有罪恶!没有丑陋!然而,竟然有人想要打破这里的平静!这是不能饶恕的……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才之士,只要能捉到那群恶魔,斯威特城自然会给你们应得的酬劳。”
“多少钱?”有人问。
城主儿子回答:“每个人的报酬都不一样,你觉得我们会小气到拖欠报酬吗?”
不等其他人再有异议,护卫们走进人群,把这些人各自分开,克雷兹小队被领进了一个小房间。护卫等他们坐到地毯上后,拉出一个画架子,放上了一大块羊皮卷。唰地一声,羊皮卷被拉开,艾斯蒂大陆的文字与一个人像跃入眼帘。它记录着斯威特建城以来最严重的一桩罪案——一个团伙正以妇孺为目标进行血腥的屠杀。
荷伦安终于知道两辈子都见过的那么多坟包从何而来了,全都是受害者的最终归处。负责解说的护卫告诉他们,死者没有财物丢失,有被殴打过的迹象但不严重,她们都是被割开喉咙流尽血液而死的。
“至今已经有五十七个女人和孩子被杀了,这直接导致她们的亲人怒火冲天,”护卫说,“这些关系者全非等闲之辈,他们有能力报复凶手,但在那期间很可能会波及到斯威特城,所以城主陛下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出犯人。”
荷伦安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斯格,对方一脸平静,他转而问护卫:“找出来之后你们要用什么方式处置他们?关进监狱?”
护卫愣了一下,嗤笑道:“这位先生,我们和关系者有的是方法,但可能会让善良的您大失所望。”
克雷兹拍桌,“成交,我相信一城之主不会拿垃圾来糊弄我们的报酬。”
离开城堡,他们被送回到大街上,其他被城主邀请的人也聚集在同一处,很快地他们做出了决定,融入了街道上的人群中。荷伦安刻意去观察街道两旁的房屋,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走了一会儿,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巫师帐篷。他站在熙攘的街道中心注视着帐篷,好一会儿,他往那个方向迈开了脚步。“你想做什么?”米提莱特又追了上来。
荷伦安在想一些事情,他甚至不能分神去纠结米提莱特的言行,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米提莱特提出问题,他道:“如果塔林的死不是意外,会和这个巫师有关吗?又会不会与斯威特城的屠杀事件有关?”米提莱特知道事情既简单又复杂,他知道一些东西,就像是拙劣的巫师预见了什么内容却云里雾里说不个所以然来,他选择闭上嘴巴。
两人先后钻进了帐篷,里头意外地光亮,没有巫师爱用的香料,只有帐篷淡淡的霉味。巫师坐在正中间,刚好和荷伦安打了个照面,他打量着荷伦安同时拨弄着手里的木牌,突然,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无论你要做什么,恕我爱莫能助,请回。”
荷伦安刚坐好,“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巫师就是一个长相衣着都极其普通的巫师,他摇头,“要是你想问自己的身世和未来,放弃吧,没人敢告诉你。”
米提莱特问:“这是什么意思?”
巫师看着后面进来的光明精灵,一会儿后又是一怔,“我的天啊,今天是什么大日子,竟然一来来一对。精灵,你也别指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荷伦安反应过来了,他觉得巫师的话哪里不对劲,“米提莱特的身世?不就是诞生于神圣森林的光明精灵吗?”
巫师瞪了他一眼,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说。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就会带来灭顶之灾,甚至可能牵连甚广。
荷伦安见状也不好勉强别人,“我不是为了占卜自己的事情来的,你是不是见过矮人塔林?”
“是有这回事,”巫师扣了扣烟斗,点燃了烟草,“一年前他来过这里,是被老婆拉进来占卜的,我说那位夫人一个月之后死,他则是一年后命归天国。他当时发了老大的脾气,差点没拆掉我这个帐篷。”
没料到这个巫师那么直率,荷伦安顺着话题问下去,“他怎么死的?是不是和斯威特城里的谋杀有关?”
巫师答道:“怎么死我可不知道,前两天他来问我还有没有办法破解,但我说,占卜只是模糊预见一些既定的事情而已,并没有改变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