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志笑道:“你们都不要谦虚了,这次解试风云榜,你们二人都榜上有名。”
“什么解试风云榜?”李延庆正要喝酒,听到这句话不由停住酒杯好奇地问道。
周春笑着解释道:“一些无聊人的无聊之作,他们将今年一些实力较强的士子汇编成一个榜单,叫做解试风云榜,今年是第一次出现。”
“不知榜单上有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人?”
冯飒冷哼一声道:“榜单上绝大部分都是京城太学生和四大书院的生员,相州本地士子只有五人,排名最高是安阳榜首袁铭,排第九名,李老弟排第十一,文昌排第十八名,林虑县索性就没有人上榜。”
洪大志笑道:“冯兄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可以在我的记忆中上榜了。”
冯飒不睬他,继续对李延庆道:“可别小看这个榜单,听说安阳三家关扑店就根据这份榜单开出赔数了,押今年发解试前三名,认注数最高的三人都是安阳籍的三名太学生,赵玉书、杨度和武邦昌。”
“谁在提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几名士子,年纪皆二十出头,中间一名士子身穿一件白色的锦缎长袍,头束玉冠,容貌俊朗,双臂交叉在胸前,神情傲慢地看着房间里四人。
“这人就是赵玉书,号称相州第一才子。”
李延庆却认出了赵玉书身后站着几名士子,其中两人正是自己在来安阳半路遇到的王文欢和杨羽,这两人就像狗腿子跟在赵玉书身后,指着李延庆低声说着什么?
李延庆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大门,不理睬这群不速之客。
周春年纪最大,他连忙上前拱手道歉,“我们在说解试风云榜,并非是故意提赵兄的名字。”
“是吗?看看几位仁兄很会找乐子,既可以听烟儿的小曲,又可以在别人背后议论一下长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诸位在说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议论嘛!”
四人都意识到,这些太学生是在为刚才歌妓的事情来找茬了,
这时,李延庆淡淡道:“阁下有什么事就进来说,不要站在走廊上挡别人道。”
“哟!我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小孩。”
赵玉书故意装得很惊讶,他慢慢走上前,上下打量一下李延庆,回头问王文欢和杨羽,“他是什么人,也是来参加科举的吗?”
王文欢撇撇嘴,“人家可是汤阴县榜首,汤阴县的第一读书人。”
赵玉书连忙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汤阴县榜首,听到这个称呼,我还以为汤阴县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上了榜首,呜呼哉!”
“阁下好像也是风云榜榜首吧!听到这个称呼,我还以为相州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区区太学生上了榜首,呜呼哉!”
李延庆针锋相对地顶了他一句,赵玉书脸色一变,盯着李延庆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李延庆笑了笑,“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要让我重复一遍吗?”
这时,周春上前抱拳道:“赵兄,如果我们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向你道歉,不过赵兄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去吧!”
赵玉书今天作为东道主宴请其他几个县的太学生,他发了通脾气,原以为歌妓烟儿会乖乖过来唱曲,不料烟儿却不理睬他,着实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他心中一口恶气便转到了隔壁这几个士子身上。
他们这些从太学回来的士子本来就是眼高于顶,骨子里瞧不起相州本土学子,如果李延庆低声下气,向他赔礼道歉也就罢了,偏偏和他针锋相对,他心中愈加盛怒。
加上赵玉书今天多喝了几杯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失去了读书人应有的理智和风度,平时潜伏在心中阴暗面暴露出来,极其嚣张狂妄,他指着周春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还是河北第一儒的孙子,你祖父连一个进士也没教出来,他也配称河北第一儒?”
周春和他的同伴大怒,怒视赵玉书,“你嘴上放干净点!”
李延庆冷冷道:“还太学生呢!什么德行,真给太学丢脸。”
赵玉书霍地转身,一把揪住李延庆脖领,用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臭小子,你不要惹毛我,识相的,赶紧给我赔礼道歉,若再敢言语无礼,看我怎么把你鼻子打开花。”
李延庆推开他的手,淡淡道:“我看你是酒喝多了!”
这时,王文欢又在赵玉书耳边低语一句,李延庆只听见‘捉刀’两个字,他眉头一竖,目光凌厉地向王文欢盯去。
赵玉书张大了嘴,故意装作满脸惊讶的样子,指着李延庆鼻子歇斯底里地大笑,“原来。。。。原来你爹爹叫做李捉刀,这个名字起得妙啊!我肚子都要笑爆。。。。。。”
不等他说完,他忽然发现一个拳头出现在眼前,‘砰!’一声,李延庆结结实实一拳在砸他鼻子上,赵玉书一声惨叫,身体腾空向后飞去,后背重重撞在木墙,他满脸鲜血,捂着鼻子惨叫。
李延庆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王文欢脸上,将王文欢打得晕头转向,他捂着脸,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大气都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