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颔首招呼道:“汪处长。”
汪曼春与梁仲春、阿诚互相打了个招呼。阿诚看了看手表,礼貌地请他们稍等,阿诚离开走廊,走向明楼办公室。
汪曼春看着新会长办公室的门不断地推送、开合,文秘、职员、军官,甚至有日本人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
看得出来,明楼的工作量形同“海”量。
梁仲春很不适应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怨气,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汪曼春看看他,没说话。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是新政府权力分割的关键时刻,每一个官员的升迁和谪贬都是难以预料的。
忽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求饶,声音异常刺耳,半分钟之内,两名护卫拖着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男人浑身瘫软,一个劲地嚎哭。汪曼春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梁仲春想,汪曼春大约认识这个人。
梁仲春诧异地问:“他是谁?”
“军事训练部次长的侄儿,半个月前他以教官的身份在训练部的新兵营地里侮辱了一名女兵。日本人碍着他伯父的面一直没有处理他,想不到……”汪曼春顿了一下,“我师哥不怕事。”
梁仲春冷哼一声:“今天的约谈恐怕不好过关。”
汪曼春一愣。
“新官上任三把火。”
紧跟着,阿诚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二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明先生还有一件公务正在处理,不过,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梁仲春和汪曼春在阿诚的引领下走进明楼办公室,只见明楼斜倚在圈椅上,一只手撑着腰,姿势随意,垂着眼睫,像是在沉思。他的脸对着大而光洁的玻璃窗,窗子外面正对着佛西楼,一家德国乡村俱乐部。
明楼身边的工作人员无论男女,一律穿着严谨的中山装,并排而站一言不发,似是等待着明楼深思熟虑后再处理棘手的事情。
“刚才说到哪儿了?”不知过了多久,明楼睁开眼。
“关税的额度。”刘秘书答。
“关税总数每个月至少要保证两千万的收入。”明楼一边想,一边核算着,“统税多少?”
“一千三百多万。”
“一千三百多万,现在半数都不到。”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阿诚眼疾手快上来给重新换了一杯。“通知中储银行总务处马副处长,我们可能要调用他们的预备金。”
“是。”刘秘书做好记录,退出了房间。
待刘秘书走出房间后,阿诚才开口道:“先生,梁先生和汪处长来了。”
明楼这才转过身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位身上。梁仲春与汪曼春同时立正,敬礼。
“特工总部行动处处长梁仲春。”
“情报处处长汪曼春。”
明楼示意两人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道:“昨天晚上,我跟南云课长谈了一次话。”他的眼光里也涵盖了汪曼春。
“我呢,只是个挂名的特务委员会的会长,真正干实事的人,还是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拿出一系列能够制止抗日分子对新政府官员的‘暗杀’计划。”
此时,阿诚也拿来印刷好的文件,分发给三人。
明楼接过文件,继续道:“这是一份上个月的被暗杀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