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叼着烟,半眯着双眼点点头。
一路上,安笙直勾勾地盯着计价器,那数字可真是跳得她心惊肉跳。
目的地到了,安笙赌气似的把钱拍在了司机手里,气鼓鼓地下了车。
男子的脸颊这会儿肿得像个小馒头似的,被灯一照竟还有些闪闪发光,倒也好玩得很。
安笙看着他的脸,再想想刚才的打的费,倒也不觉得愧疚了。
挂号处的护士,懒懒地打着呵欠,“晚上只能挂急诊。”
安笙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护士推出来一本病例,安笙又把它推到了男子的眼前。
男子握着笔唰唰唰地填资料。
安笙站在旁边侧着头看,原来他叫容初。这名字取得秀气,人……咳咳,也蛮秀气。年龄的一栏里,他龙飞凤舞地填着“27”。
这个安笙倒没看出来,总以为这个男子不过才二十出头罢了。一身撞色休闲西装很衬他的身板儿,高大健硕,魁梧挺拔。但是他又不似她的那些师兄弟们,一身栗子肉都快把衣服*了,无形中给人带来了压抑感。
他完好无损的右脸颊无一遗落地印在了安笙的眼眸里。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好似盛着璀璨的星光一样,扑闪扑闪的。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柔和至极,几乎能看到一圈细细的绒毛。挺拔的鼻子和刚毅瘦削的脸颊相得益彰,衬得他器宇轩昂。
安笙看得痴了,连他推回来的病例都没注意到。
他抬手弹了一下安笙的额头,声音清脆响亮。
他捂着脸笑得艰难且难看。安笙揉着额头,脸上讪讪的。
急诊医生面无表情地揉捏着他青紫青紫的脸颊。
他的两道剑眉蹙成了一团,但并不见他呻吟一二。
“没什么大碍,自己回家用个鸡蛋揉一揉,活血化瘀。再用冷热毛巾交替地敷一阵子就好了。”
安笙长吁了一口气,自己的荷包总算不必再瘦下去了。
容初自己轻轻地碰了碰肿着的脸颊,“不会毁容吗?”
医生好似慢动作回放一样地看了一眼容初,空气顿时凝固了。
容初却固执地看着医生,一副非要答案不可的态度。
“不会。我给再你开点药,按说明书外涂就可以了。”
容初剜了一眼安笙,“今天遇着你可真是倒霉,以后出门前得烧一柱高香……”
安笙充耳不闻,自己接过了医生的单子去给他开药。
谢天谢地,这药膏好歹没破三位数!
出了医院,安笙把药膏塞到了容初手上便逐渐和他拉远了距离。
容初却好似牛皮糖一样,始终不远不近地黏在安笙后头。
安笙突然停住了脚步,“医院也来了,你还想怎样?”
容初睨着她,“根据《民法通则》第六章的内容,民事责任承担人需要确保受害人被侵犯的权益得到保障和赔偿。而赔偿的形式则主要以受害人的意愿来决定。”
安笙牙齿咬得紧紧的,但是看在他的左脸颊已经肿得走样了的份儿上,还是得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