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才响,林恩便屁颠屁颠儿地跑到了讲台上去献殷勤。
“师兄,你真是太帅了,太有才了。这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个人能比得上你的脚趾头哎。”林恩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模样。
容初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林恩的恭维话照单全收。
林恩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好逗师兄开心,师兄的手机却不解风情地唱起了歌儿。
容初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我是勇安拳馆的安箫,你的课程安排已经排好了。你是不是有空过来看一看哪里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安箫这个当哥哥的委实和安笙那个暴力女不一样。安笙嘴里蹦出来的句子撑死了十来个字了不得了。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容初自己心里一琢磨,自己竟有些时日没见到那个暴力女了,也不知道她近来是不是过得还好。
容初转念又想起了校报上安笙获奖的照片,心里蛮不是滋味,恨得牙痒痒的。
哼,她能过得不好吗?都在格斗大赛上拿了大奖了。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收敛点儿,整天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像什么样子?
想及此处,容初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必看了,直接开始训练吧。可以从今晚开始吗?”
安箫吓了一跳,愣愣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行。”容初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安箫的话语,“今晚我一忙完自己的事儿就过去。烦劳安教练了。”
“可是这个课程你最好还是再看看然后再……”安箫不敢这般武断。做教练和自己打拳击可是两码事。
说到底,他自个儿是天天打拳击过来的。尤其是在国外的时候,甚至每天都是在靠拳头活命。但是这个容初毕竟不一样,他既然没有丝毫的基础,那训练课程就不可这样轻易定下来,否则万一伤着了他,不仅钱打了水漂,而且传出去了对拳馆也无甚好影响。
“没有可是。你不是拳王吗?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容初曾经的的确确花费了一番苦心了解了安箫的辉煌历史。最痴迷的时候,他甚至去青大的报刊阅览室里头翻出了四年前的体育新闻看了个遍,从安箫登上拳王宝座开始一直一字一句地看到了报上只有他的零星报道为止。
电话那头的安箫一听到“拳王”这个称谓,面色却沉了下来。他也不再强求容初需要再确定一下训练课程是否合理,而是默默地和容初约好了训练的时间。
电话终于被挂上了。
安箫的面色如死灰一样,容初口中的“拳王”让他记起了一些他拼命想忘记的事情。
一个恍惚,他好似还是身处在地下拳坛之中。擂台中央,是他和另一个以命相博的拳手。周围的观众全都是红了眼的赌徒。整个沸腾的场子里,最镇定的莫过于双方拳手的老板了。他们的脖子里如出一辙地套着比手指还要粗上许多的金链子,嘴上叼着纯手工的雪茄,冷漠地看着场地中央已*迹斑斑的拳手。这一场赌博说来说去不过是他们的意愿支配之下的一场人命关天的游戏罢了。
“Garcia。”
“Garcia。”
“Garcia。”
场子周围的观众不乏一掷千金的赌徒,全都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似乎这样便可以为场子中央搏命的拳手增加点胜出的砝码。
Garcia一直都是这个地下拳坛里的常胜将军,所以他的呼声甚高。
前尘往事就这样轰然一声扑面而来,安箫几乎站不住了,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坐在了训练场的边上。
Garcia是安箫在国外闯荡黑拳圈子时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字,翻译过来就是“加西亚”。而在拳击史上,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叫做加西亚的拳手,而那个拳手也就是安箫努力斩获拳王金腰带时最后的对手。
安箫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手里的湿毛巾里头,熟悉且浓重的汗味充盈着他的鼻腔,让他舒服了些。
让地下拳坛里那些曾经丑恶的嘴脸都见鬼去吧。
至于那个曾经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Garcia,他的结局也并不十分好,还是让他在往事之中安息吧。
安笙一下了班儿便往拳馆赶去。自从哥哥回来之后,她发现自个儿练习拳击的兴致似乎更加高涨了。
而哥哥自然还是最棒的那一个。安笙相信,只要哥哥愿意,他还可以登顶世界拳坛,成为举世瞩目的拳王。
安箫不由得回想起了与哥哥重逢的那一日。她为着那丰厚的奖金参加了容氏企业举办的格斗术大赛,但是却意外地见到了久违的哥哥。
这四年里所有的思念和埋怨都在看到了擂台上的哥哥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有些许的疙瘩未曾解开。哥哥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地把那一打奖金递给了她。他的若无其事让安笙在那一刻突然相信,或许这四年不过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哥哥还是那个哥哥,而她也还是哥哥心头疼爱异常的妹妹。
下午的女子组比赛,安笙的状态出奇得好,这其中想来有安箫突然出现的功劳,但是也有安箫的那一沓厚厚的奖金的作用在其中。
安笙从小组赛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