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讨论越来越没底的时候,容仲终于吱声了。
“要是我现在有兵不血刃便可以占领体育用品市场的方法,你们说,我是用还是不用?”
这句话在容仲的脑海里转圜许久了,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他顿觉轻松,目光从屋内的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众人本是一直在琢磨容仲今日缘何亲自召开了会议却一直发呆,这会儿猛地听见这个惜字如金的上司说了这么个长句子,都有些诧异。
要是容初在这儿,一定要大肆地记下这一个历史性的一刻。他的这个冰块脸弟弟还是会说长句子的。
体育用品市场容仲本是志在必得,但是这几日他才发现,林恩姐夫这块骨头还是相当难啃的。更重要的,那个人自打林恩生日那一天表明了心迹之后,便再无任何音讯。他若是上赶着要把体育用品市场双手奉上,容仲便得考虑考虑是否值得;可他却完全是一副已经吃定了容仲的样子,让容仲不得不多掂量掂量。更何况,容仲这几日已经明白,他的确有这个实力和容氏一较高下。倘若容氏没有那一段的疲软期,或许整个青州商圈全都不在眼皮子底下。可现在……
众人好容易回过神来,他们自然没有人有胆量去调侃一下这位惜字如金的上司,但是一下子也并没有人接话。
容仲的指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众人明白,他在等待答案。
有人皱着眉先开了腔,“权衡一下利弊,若是利大于弊,完全可以。”
有什么样儿的将领便会有什么样的兵。这些人跟在容仲的后头征战已久之后,心也已经野了,都想着让容氏帝国扩张再扩张。
有人开腔了之后,跟在后头附和的人自然不少。
局面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没有人认为兵不血刃的办法不好。
这个局面容仲在召开这个会议之前便已经能够预见,只是他需要有人能帮助他坚定一下信心。
直到最后,容仲都没再多说一个字。
众人便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散了会。至于那个兵不血刃的办法,自然没有人能想得到。但是大家却都已经习惯了相信容仲,习惯了把难啃的骨头交给他。他可是个天才,才十几岁的年纪便能将偌大的容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现在更是让容氏蒸蒸日上。在他的身上,绝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容仲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继续发着呆。要与林恩的姐夫联姻吗?上一次见哥哥的时候,他竟为了这事特意回家了一趟,可见这事他有多在乎。但是那一次过去之后,哥哥却再无讯息。他是想通了,还是明白自己压根儿无力阻止?
容仲拿不准。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但是心底里,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仅剩的两个家人。妈妈去世之后,爸爸一夜苍老,哥哥则全盘崩溃,从那时他独自坚强起来,他便相信,爸爸和哥哥是妈妈托付给他的,他要好好照顾他们。
所以,如果联姻,无论以后容氏是否会给林恩的姐夫一线生机,他都希望至少能得到哥哥的祝福。
左想右想,容仲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容初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了。容仲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熟悉感,手机握得更紧了,但是却忘记了自己想说些什么。
“哥……”容仲愣了半晌才挤出了一个字来。
电话那一头的容初懒懒地应了一声。
容仲忽然记起了上一次哥哥回家时被老爷子揍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遂笑着问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容初不乐意了,“你大白天的给我打个电话就是来戳我的伤疤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爹妈怎么教你……”
容初没留神,“爹妈”两个字竟从口中蹦了出来。容仲还未有反应,他自己先不是滋味了,又闭紧了嘴巴。
容仲淡淡一笑,仿佛浑不在意,“我就是问问,你别急。”
容初冷哼两声,却不肯开腔。这小子难道又是老爷子遣过来当说客的?他这二十几年里,从没让那个老爷子省过心。只是,谁能料到,斗了二十几年,吵了二十几年,到最后,先让步竟然是那个倔强的老爷子。
容初已经失眠好几晚了,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话,一直在嗡嗡作响着。好几次他都冲动地想去烧掉妈妈那本日记,让过去从此与自己一刀两断,自己也学乖点儿,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侍奉侍奉他度过这仅余的年月。但是他没有勇气,他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骤然之间,他完全没有勇气去掀翻自己的乌龟壳。
岂料容仲完全没提老爷子的话,只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恩……”
容初这几日在这事上倒是想通了,想让林恩那个丫头乖乖就范嫁给容仲,这分明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不可能嘛!自己居然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