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君心难测,她真是疯了头才会在没有充分知彼的情况下就铤而走险,算计君心!
无忧后怕地捂住胸口,万幸,晋王殿下是帮她的。
他不是嫌弃,是真的在帮她!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原来看起来是十分亲近的父子,竟是始终互相提防试探戒备。
高高在上的皇子,竟是时时活在这种压力下吗?
书房里的变故,少有人知。
大家知道的只有十一娘闯了书房,但是没挨罚。
八娘子被解了禁足。
老太君似乎有意回绝梅家的求娶。
三件事几乎同时发生,想不联系到一起都难。
得知禁足被解,谢氏开心地连连谢天谢地。
再听到银杏院决定拒绝婚事的口信,谢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刚见晴日,又被大雨浇个通透。
她满脸困惑,旋即风风火火冲到若初的房间:
“听说了吗?你祖父似乎有意拒绝梅家了?这是何意呢?”
“能有何意,不想被人耍来耍去呗。”
若初听到禁足被解便以心中有数,掩下喜悦,不咸不淡。
她头也不抬地打着铜算盘,貌若专注地对账本,可手指的波动明显乱了。
“听说是十一娘闯了你祖父的书房,大闹了一通。下人们议论纷纷,却都也说不清楚。传得云里雾里的。
唯一确定的是,她真闯了藏书院。”
“闯就闯呗,与咱们无关。”
“别跟你老娘装!算盘声都不对了,还装若无其事呢!
说罢,你背后做了什么?十一娘为何要帮你。”
“母亲。”
“你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你高兴不高兴,老娘一眼便知。你对梅家死了心,根本不想嫁,是不是?”
“母亲既然知道,为何不帮女儿?”
“傻瓜,这事谁都能帮你出头,唯独你老娘不行。只有做出欢喜的样子,那些想要算计咱们的,才不会煽风点火。
我若开了口,阻力只会比天大。
就说你三婶,你说这婚事成了,是她乐见的吗?头一个堵心的就是她!
但你娘要是推拒起,她立刻能给你拉扯出一串应当结亲的的理由,保不准哪一条就说到你祖母的心坎里了。
退一步说,不给你塑个孤立无援的样子,十一娘心软能帮你吗?”
换做从前,若初早感动地稀里哗啦掉,赞母亲英明。
可经过这几日地狱般的慌乱挣扎,若初一时拿不定母亲究竟是顺势改了口,还是真的一早算计好了。
闷闷问道:“所以,母亲是站在女儿这边的?”
“我当然永远在你身后。
母亲想要你嫁的好,是想你一辈子顺遂,我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凭什么给别人磋磨?
我们母女连这点信任都没了?就为这么点事,便要同你母亲离心了?”
“是女儿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