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御卿面无表情,稳扎稳打,见招拆招,他知道自己不必去贪求急胜,只需稳稳守住,待徐错气力耗尽,便是他反击之时。
又接连斩了不百刀,徐错见始终拿不下对手,心中也是着急,暗道:“这符御卿果然有些本事,待他抽出手来,我必输无疑,看来要定胜负,终究还是要用那件宝物!只是在场诸人,却是一个也留不得!”
他嘿了一声,突然跳出圈外,手中取了一只木匣出来,拇指一撬,便开了盖板,只见其中飞出一股如墨黑气,他把手向下一指,这黑气直奔符御卿而来。
符御卿见他有所动作时就有了防备,此时见了,不慌不忙将降妖圈一抛,一声长啸,那只墨羽苍鹰出现在脚下,鹰乃是异种,飞驰速度迅快无论,双翅挥舞间,便把将他带出去数十丈外。
只是那道黑气跟了上来,任他飞至哪一处,都如阴魂不散般跟了上来,始终甩之不脱。
徐错见了,也是眼皮子直跳,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能在他这法宝下躲开的,见他在黑气追索下满天乱转,便是操弄离元飞刀上去前后堵截,却也因为距离太远够不上,顿时牙痒痒了起来,恨不得将其一口咬死。
这符御卿虽也是陶真宏亲手教出来的弟子,脚下那灵禽本正是为了应付剑修那迅快无伦的剑遁,又岂是徐错的飞刀能追得上的。
徐错眼珠转了几转,顿时计上心头,突然喊道:“符御卿,你便慢慢逃吧,我看你这同门有几人能躲过的飞刀?”
说完,手指一拨,刀光一闪,血光迸现,顿时将戴环头颅斩下,又把七口白刀飞起,斩向其余三人。
卫师姐等人修为较弱,知道没有胜算,忙化光飞遁,直往中宝阁中飞去,指望靠禁制躲过这些飞刀。
符御卿眼见戴环死在面前,顿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驾驭灵鹰的动作也不由顿了顿,只耽误了这一瞬间,那黑气便飞了上来,往面上一裹,他只觉神智一阵昏沉,身子晃了晃,便从鹰背上掉落下来。
徐错见此情形不由大喜,他舍了卫师姐等人,径自驱了飞刀便要去取符御卿的头颅。
然而就这时,七道灼亮剑芒却从横刺里杀出,每一道都准确无误地劈在飞刀之上,使其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其化作一团精气。
变生肘腋,徐错一时措手不及,正想掐诀将这些飞刀聚合出来,却不防又是一道剑芒杀了上来,这次他的脸色都变了,举手拍出一面皂色小旗挡在身前,只是这剑芒才被挡住,却是凭空一震,又分了一道剑芒出来,再度斩向他斩来,竟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危急时刻,他大吼了一声,那把离元阴刀不知从何处飞出,往这剑芒上一斩,将其格住。
可是令他惊恐的是,这剑丸虚虚一颤,倏忽间,又是剑芒分出,往他杀来,匆忙之间,他顾不得其他,只来得及将手中那只木匣挡在前面。
咔嚓一声,这盛放那黑气的木匣竟一下被斩成两段,剑势不绝,往下一落,“哧”的一声,将他上半身劈开了一条由肩至胸的豁口,鲜血如泉喷涌,他也是惨呼一声,坠落下来。
一道遁光闪过,将他裹了进去,随后往宝阁中一落,张衍现出了身形,将半死不活的徐错扔在了地上,袍袖一挥,几道金光灿灿的符箓飞出,分别贴在了他的顶门、四肢和肚脐之上,封了他的卤门气海。
张衍将双袖一振,居高临下看过来,微微一笑,道:“有你在手,又何须再往前去,坐等那沈鸣孤上门便可。”
第五十一章 辟离勾神风
张衍制住徐错之后,便将其身上袖囊收走,仔细搜检了一番。
果如先前浩所料,这人身上带了不少壬葵水精,足足装了有一小瓶,略微估算,怕是有百滴之多,这让他欣喜不止。
他心中暗想:“这徐错不过是一个徐族外亲弟子,却也能有许多水精在身,那沈鸣孤名头更响,且还是沈氏亲族,身上所携想必比起这徐错来只多不少。”
他先前虽然盘算过去飞舟仙市买那水精,但心中实是并不抱有多少希望。
要知此物是崇越真观用来施展离元阴阳飞刀的借体,便是出卖,想来也不会有多少,对于他所需数目来说那是杯水车薪,怕是不还如直接劫掠沈、徐两族亲眷来得多。
这壬葵水精之气一旦被他凑足分量,就可以着手修炼那太玄真光中的水行真光,虽不知威力究竟如何,但太玄门乃是上古玄门大派,此法当是极不简单才是。
张衍在这里沉思,徐错也悠悠醒转了过来。他被张衍一剑劈伤,伤势也是颇重,索性他乃是玄光修士,只要胸中灵气不散,精气不失,服下灵药后稍加调养,用不了多久又能完好。
只是如今张衍用符箓锁闭了气脉,他却是不得动弹,只能平躺在那里,勉强出声道:“这位道友,我观你法门,也不是那陶真宏的路数,又何必来与我为难,你若肯放我离去,我自有好处给你。”
张衍正端坐榻上,闻言目光下落,笑道:“你有何好处给我?”
徐错适才下手杀了戴环,心中极怕对方拿他偿命,此时见张衍语气似乎有得商量,急忙说道:“这外海之上的奇珍异宝,仙禽灵兽,功法灵丹,只要道友能说得出来,我就去想办法替你弄来。”
张衍见他口气如此之大,双眉微挑,哂道:“我若是要你门中千滴壬葵水精,你也舍得给么?”
徐错一怔,随即极为豪气地大声道:“千滴水精之气算得什么,只要道友放了我,我愿出三千滴精水与你!”
此语一出,张衍倒是真得有些吃惊了,看了徐错一眼,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睛微微一眯,道:“那好,你修书一封,我托人送去崇越真观,就拿三千滴水精赎你,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