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山河童子便转了出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张衍笑道:“你又见多识广,且去符道友处看看,他究竟是被何物所伤。”
卫丽华见凭空多了这张驹,初时还以为是这张衍是把仆人用事先宝物摄了,有些不以为意,可看了两眼过后,却心中大惊,暗道:“这童子一灵而化,无血无肉,却宛如生人一般,分明是宝中器灵。此等法宝便是大门大派也未有几件,这位张道友竟能随身而带,显是来历极为不凡,先前我们都是小看了他。”
既然是器灵,她又哪里敢托大,忙道:“这位仙童,请随我来。”
山河童子一摆手,道:“不用。”他把身体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只是等了片刻,他便回转了房中,禀道:“老爷,我已经知道那人因何昏迷,他乃是被一物闭塞了心窍。”
张衍目光微微一闪,能闭心窍的法门分明是魔门手段,转而一想那徐错来历,心中了然,道:“你可看出来那是何物?”张驹回答道:“老爷,此气名为‘辟离勾神风’,乃是采集九十九条龙种心尖一点精血,再需取上千人精魄,混入鲛人泪、当扈目等物炼制而成,此气一出,任你法宝玄功都无法抵挡,唯有躲避一途可走,此物在烈阳之下虽半日可化,可一旦及身,立时要被堵塞心窍,迷了神智去。”
他说到这里,卫丽华却是捂着心口惊呼道:“此物好生厉害,又这般邪门,可有驱除之法?”
张驹点头道:“自是有的,此气为避天日,便蜷居在这位符道人的心窍内,可等上九九八十一日,若是这符道人不曾失了本心,便可醒转,或者请一位洞天真人出手,以胸中真火游走窍关,将其逼出,自然可获解救。”
卫丽华却是玉容微变,就算是陶真宏也不过是元婴真人,也救不得符御卿。而且这东西如此邪祟,若是真的等上那么多时日,谁知道最后会如何?她听张驹言中之意,也是极为凶险的,想到此处,一丝忧愁之色不禁浮上了眉宇。
这时,两人却听海舟之外传来一声喝骂:“里面的人滚出来,你们究竟把徐师兄如何了?你们可知他是崇越真观的弟子?快快把人放出,莫要自误!”
张衍暗自一笑,道:“送信的人来了。”
第五十二章 人财两得
洪安岛,持金宫。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名头挽道髻的白衣男子,此时正挑眉看着手中书信。
他脸色清秀苍白,只是鼻梁鹰钩,双目神光湛然,纵然身形瘦小,却也把身形挺得异常笔直。
此人正是崇越真观真传弟子沈鸣孤,他哼了一声,将手中书信扔在案几之上,冷笑道:“这徐错本领不济,叫人擒去,却要我去给他料理这稀烂事,真是岂有此理。”
坐在下首的乃是一名长得短眉大鼻,体胖腰圆的修士,这是他的同门师弟沈聪。他见沈孤鸣好似对此颇为不耐,忙说道:“徐氏几个长老得知此事后,已来过问,请师兄慎重斟酌。”
沈鸣孤不屑一笑,道:“这张衍约战于我,我若是不去,怕是他们就要说我见死不救,刻意害死同门了吧?”
沈聪小心问道:“那师兄是去还是不去?”
沈鸣孤低头看了看书信,嘴角浮起轻笑,道:“我这些时日来会过南华派和太昊派的真传弟子,也不过如此而已,我稍时修书一封,你送去拿给那张衍,我倒要看看溟沧派弟子有何了不起的地方。”
沈聪征询道:“那……张衍索要的三千滴壬葵水精是否要带上?”
沈鸣孤大手一挥,道:“带!徐错愿意给,那我便给他带上,免得徐氏说我别有用心,难道你还怕他们还不起么?”
沈聪想了想,又道:“听闻此人与陶真人门下如今聚在一处,前些日子我等抓了那审严,师兄此去,只怕是有陷阱。”
沈鸣孤浑不在意地说道:“师弟多虑了,信上说得明白,约我在牛角岛前会面,此岛乃是我崇越真观的地界,难道还怕他们弄什么玄虚不成?”
沈聪仔细一想,觉得只要小心一些,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然而就在此时,却他有一封涂抹着刺目猩红色彩的符信飞入宫中,直往殿上飞来。
原本表情沉稳的沈鸣孤看了一眼,神色却为之一变,忙伸手一抓,将符信拿在手中。面色凝重地将其拆开,取出信纸抖开一看,他眉头一皱,随即舒开。看完之后,他双目生光,霍然站起,道:“天意,天意!看来我需速回山门了!”
沈聪一惊,也是跟着满脸紧张地站起道:“师兄,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涂抹上猩红色的符信并非普通书信,乃是崇越真观门中出了极为紧急之事才会发出。
沈鸣孤抖手一震,这信纸便成了一地碎屑,哈哈大笑道:“徐长老强行破境失败,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如今已然身故,只是他手中留下的本门三宝之一的阴戮刀则需在三代弟子中另择寄主,真是天助我也,徐错不在,试问门中还有谁可与我相争?”
沈聪闻言,也是两眼发光,听得激动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猛然醒觉,小声道:“师兄的意思是……徐错就任他去,不用去管了?”
沈鸣孤一摆手,道:“不,那岂非落人口实?不但要去,还要去得快。”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听闻那张衍和陶真宏的门人在一处?”
沈聪点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