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螓“咦”了一声,脸露惊讶之色,她也只是一时无聊,想探探张衍的根底,看看是何家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的这道玄光却被如此轻易的破去。
只是这一个照面,以她的眼力自是看出张衍修得乃是力道,不免凝眸多看了几眼。
只是心中转了几遍后,也未曾想起她所知道的玄门大派中的杰出弟子有哪个是张衍这副模样的。
沉默半晌后,她突然启唇道:“我且问你,你可愿来做我族中门客?”
如她这等玄门大族出身的嫡系子弟,虽则修行之事自有族中备妥,但为了争夺某些法宝功法之时,与同族弟子的明争暗斗也是少不了的,可也不能事事都由自己出手。若是能收拢几个修为了得的散修,或者是没落世家的弟子,不但能替自己做些不方便的事情,关键时刻还可以成为一大助力。
她看张衍修为不俗,且一眼看出还是难得一见的力道修士,是以难免动了招揽的心思。
她自恃晏氏弟子身份,对方如不是玄门十派弟子,多半不会拒绝。
只是没想到她这句话一出,却惹来一阵大笑,道:“这位小娘子想要我李元霸投效,怕是还未有这个资格。”
这一声笑在山谷内发出隆隆回响,极其张扬狂傲,显是根本不将晏氏放在眼里,晏玉螓不禁玉容一寒,喝了一声,道:“大胆!”
她把袖一挥,自背后轰然腾出一道如火彤霞来,此霞火在头顶上聚作一团,盘绕飞舞,发出气旋鼓荡之声,声势喧嚣至极。
张衍心中微微一哂,双手一捏拳,发出喀喇一声,若是此女不识好歹,他也不介意在此下得狠手。
然而就在剑拔弩张之时,却有数十道遁光往此处飞来,见了晏玉螓,纷纷口称道:“娘子。”
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妇人落在她身边,此女面有急切之色,在晏玉螓耳语了几句。
晏玉螓一蹙眉,哼了一声,将背后玄光收了,先是吩咐了此女两句,随后回首道:“你叫做李元霸?你要什么?功法?美人?法宝,或是入太昊派为弟子?只要答应做我三十年门客,这一切我皆可允你。若是想清楚了,可来千仞山寻我。”
她似是有什么事急着离去,因此说完之后,也不等张衍回应,便对那中年妇人道:“淑姨,我们走。”
她一转身,上了身后玉榻,纱帐帘幕垂下,便将她那纤细婀娜的身影遮去了。
“是,娘子。”
那中年妇人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又上下打量张衍一眼,哼了一声,随后嘴中喊了一声,这许多人便齐齐架起遁光法器,只片刻间,便消失在远空之中。
张衍目注这些人消逝的方向,却是往一处直入云中的山梁而去,此山望不到峰顶,如屏障一般横亘天际,也不知究竟有几许大。
他入山时也曾听说过,这青寸山中有五座山峰上的一气芝最为上等,想来这千仞峰便是往那处去了。
他此来是为了寻那“芝祖”,虽眼下没有线索,但此地倒是日后必去查探一番。
他在原地又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后,这才远远见有一道眼熟的遁光飞来,便站起身来笑道:“柯道友何故姗姗来迟?”
柯秀君往他面前一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是让道友久等了,奴家在来时遇上了一位与我家阿母曾在一处修行的师叔,不知不觉叙了许多话,因此耽搁了。”
她又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这位师叔竭力请奴家同行,奴家想着,李道兄若是愿意,不妨与奴家一齐前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柯秀君来此处之前原本心气倒也很高,只是见了那几个世家弟子的威风之后,自觉要取得那一气芝实在太过不容易,她与张衍二人有些势单力孤了。
而她这位师叔为人和善,又是极为照顾晚辈,因此一发出邀请她便意动了,是以想来请张衍一同前往。
张衍思忖了一下,眼下自己初入青寸山,对地形尚不熟悉,查探“芝祖”倒也不急在一时,索性还有三年时间,不妨先与这些人一起行走,之后再做打算不迟。便爽快道:“也好,那便请柯师妹前面带路。”
柯秀君面上一喜,欢快道:“师兄请随奴家来。”
言罢,她纵光而起,身化长虹在前引路,张衍亦是施了遁术在后跟着,不出小半个时辰,便见一处山崖之上有七人在前方等候。
这一行人道俗皆有,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清须长髯,头戴逍遥巾的中年道人。
柯秀君一落云头,便对着那道人喊了一声包师叔,随后回转身请了张衍过来,道:“李道兄,奴家与你引荐,这位便是包定衡包师叔,乃是元阳派前辈。”
张衍看了这道人一眼,见他亦是玄光三重修为,只是眉心处却有一点微不可察焰气,显是练出“窍内真焰”之人,便拱手道:“在下李元霸,见过道长了。”
包定衡面色和蔼,上下看了张衍几眼,笑眯眯地稽首,道:“李道友不必客气,听我这师侄女说,你修为精深,玄功了得,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啊。”
张衍与他寒暄了几句,这包定衡倒也不摆架子,亲自将身后的人与他一一引荐认识。
那几人对张衍多是比较客气,只是轮到一个名叫方阖的道人时,此人瞥了张衍一眼,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听闻李道兄乃是力道修士,修为高明,只盼当真不是虚言才好,我等却是不带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