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嘿嘿一笑,他把法诀一掐,那荆笼忽然一分,化作几根藤条,往那妖枭身上一绕,登时就将其捆缚住,将其拖回了地面,此鸟不由发出了一声凄厉尖啸。
王欢不由大喜,兴奋中跃出身来,可就在此时,却见一道白烟飞来,其上立有一名玄袍道人,只一招手,那妖枭连同那荆笼便被一起拿入手中。
王欢不由大急,喊道:“什么人……”
只是他话未说话,一迎上对方那森冷的目光时,却是浑身一个哆嗦,看了看那浑身上下的飞烟,颤声道:“化,化丹修士?”
这玄袍道人随意扫了他一眼之后,淡淡说道:“这只枭鸟已为我汲章潭氏看中,诺,这是赏给你们的。”
他随手丢下一只也不知死去多少时候的鹭鸟,便不再理睬众人,一转身,就纵云而去。
王欢面色难看,但大族欺压散修乃是常事,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已是不错,他又能如何?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这神渡峰如此之大,这潭氏修士,怎会如此凑巧地出现在此地?
若是稍有历练之人在此,定能知晓是这行人中事先走漏了消息,然而王欢虽是一名玄光三重修士,但却是以珍玉楼百数年之积蓄培养而出的,一路而来,皆是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不明人心诡谲,对平日结交的同道也是提防不深,王管事几次劝诫,他当时诺诺,转头却又忘了。
这时躲在周围中的诸人也是一个个作声不得,无眉道人目光闪了闪,上来拍着王欢肩膀,叹道:“王道兄,万勿灰心,此次不成,还有下次嘛。”
王欢精神略振,抬首道:“不错,小弟只要有这养鼠之法在手,总能卷土重来,此才是立身之本。”
张衍摇头不已,他人今日能来抢你,难道明日便不能来抢你?
他望了一眼这行人,便一语不发化光纵身而去。
他眼望虚空,大道之途,唯有修为方是根本,什么养鼠之法,那是舍本逐末!
王家的珍玉楼能打造上好金盘,但却留下家训非至交好友不得出手,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一旦宣扬出去,此法非但保不住,还会祸及家门。
可若是他们族中有大能修士坐镇,此事便是说出来,又何惧他人上门抢夺?
又如石公懂得寻芝之法,就算化形药芝亦能寻得,可结局如何?
费了数十年苦功去学那技艺,自己却垂垂老朽,不得大道,终是身死道消,末了还得求他人将族中弟子引荐入玄门之中。
修士纵然一步踏入玄门,但却也是寿数有限,数百年匆匆而过,岂能分心他顾?
不重修为,不得长生,一切辛苦努力皆是空中楼阁,梦幻泡影!
张衍抬首看向高高在上的天穹,要想不再受那束缚,那便唯有心无旁骛,奋勇前行,所有拦阻在大道前一切,都要毫不留情地推倒,碾碎!直至把这天都冲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十六窍俱贯通,神渡取药意从容
金盘入手之后,张衍便寻了一处僻静之地,一心一意炼化窍穴。
这一闭关,便整整用去了两载时光,待他收功歇气,已是将那第三十五处窍穴炼了开来。
这时他只觉得浑身燥热,胸中真火如鬣,满溢气海,只轻轻一摇晃,似乎就要从窍穴喷涌而出。
他忙将气息压住,徐徐收敛,须臾便将这煌煌真火收摄一处,内视而去时,只见这一枚金光火种浑厚如膏,至精至纯。
到了如今,横亘在的面前,便只余那最后一处窍穴了。
而这最后一穴能否贯通,聚出完满真火,乃是他日后凝丹关键,半丝差错也不可出得。
周崇举当日虽是周氏嫡传,却也不过开了三十二窍,这已是极为难能可贵了。
而张衍开得三十五处窍穴,不说前无古人,但古往今来却也是少之又少。
而这第三十六窍,更是从未听说有人曾炼开过,是以打开这窍穴有何变化,他也是全然不知。
修士修道,若不是修为到了极高境界者,无不是按部就班,循前人之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哪怕一步,否则功法不成是小,坏了道基那便全然无望了。
便是大族大家,也无不是用了百数年时间,方才一步步摸索出另行拓窍的法门。
实则到了张衍这一步,三十五处窍穴炼开,就算是剩余这最后一处窍穴不去贯通,也已远远胜过同辈修士。
然而他乃一意追寻大道之人,如今尚未竟得全功,又岂会因为这困阻而止步不前?
当下微微一笑,把手伸入袖中,他人或许难以为继,可自己在残玉在手,大可放手一试。
他伸手握住残玉,持定心神,便往里沉浸进去。
这一回,他却是用足耐心,费了三月时日推演功法。
待他从残玉中退出时,脸上却是一片奕奕神采,此时他已是知道,横亘在凝丹之前的最大关隘,已经无法阻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