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雁依轻轻一叹,她想得虽好,但无奈这师妹脾气拧,此举怕是行不通了,既如此,那不外是抛开一切,放手一战罢了。
秋涵月怒道:“万彰,张师叔当年杀破你们六川四岛屿,你们怎么不敢去寻仇,却来欺负他的徒儿?你是小人!等张师叔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万彰面皮一抽,阴沉着脸道:“张衍,哼,我迟早要找他算账,如今却要先收拾了他的徒弟。”
当日他被张衍断去一臂,因是掉落在灵页岛上,是以也寻不回来了。
而修道之人身体乃载道宝筏,不可残缺,虽则后来从不能修道的嫡亲兄弟那处借了一条臂膀来接上,但当日被张衍追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他视作平生奇耻大辱,一门心思想着要报复回来。
他曾学得一法,能取了女修元阴过来助长自家修为,而刘雁依正是他下手目标,若是能拿了张衍徒儿过来做妾侍,自是对此人的最大羞辱。
且他这番谋划也是深思熟虑后方才出手,他自认为张衍回来之后,若是非要讨个公道,自己也有诸般后手等着。
万彰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起袖一挥,霎时掌中洒出一片流焰飞星般的火芒,再恶狠狠向下一按,这团如烟花般的璀璨玄光便朝着刘雁依当头落下。
刘雁依玉容之上神色一片平静,轻轻把手一扬,就有这一片清清玄光迎了上来。
这玄光绵绵不绝,如水清柔,如一朵荷叶般荡漾浮动,虽被那星火般的玄光压制下来,但始终不曾崩散。
她所修习的这门功法,乃是周崇举为她寻来的《三元清平章》,也是一门上好的玄门法诀。
原本周族法门也是上乘,但周崇举却并未传授,因为此法却是有很多苛刻条件,没有周族支持,休想能修炼到精深地步。
而这本《三元清平章》虽无特别惊人之处,但却尤为注重打磨根基,一步一脚印,且又韧性十足,后力绵绵无尽,极其适合久战。
万彰见刘雁依举动之时形体袅娜,清柔华美,眼神之中越发火热,只是他反复使力,却始终不得攻破那层如浮水清波一般的玄光。
他动手时,文安也是同时出手,伸手一指,便有一道金芒射出,如活物凭空弯转,夭矫游动,秋涵月惊呼了一声,被逼得左闪右避,竟是丝毫抽不出手来取法宝,几乎是顷刻间就落在下风。
文安仿佛只是逗弄玉她,并不急着下手,却是在旁出言笑道:“万师兄,这刘雁依修习的乃是三元玄光,一时半刻你是拿不下去的,夜长梦多,不要留手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万彰嘿了一声,退后一步,便自袖中取了一只三脚小鼎出来,托在掌中,嘴中把法诀一念,就有一道白光从中飞出,直奔刘雁依而去。
第二章 师徒重逢,辣手催命
这白光来得迅捷无伦,一闪之间,便欺到面前。
刘雁依见躲闪不过,急切之间,起手一抹,祭了一只玉镯出来,往上一迎,将这道白光稍加阻碍,这才看清这白光竟是一只拇指大的雀鸟,红睛黄爪,白羽钢喙,只在那玉镯上一啄,此物便应声破碎了。
得了这片刻喘息,她飞身后退,裙摆飘起,倏忽间就与那白羽雀鸟拉开了一段距离。
万彰狞笑一声,大喝道:“刘雁依,你这些破烂法器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刘雁依微微蹙眉,她身上法衣法器俱是平日里辛辛苦苦用功德换来的,哪一件得来时都不容易,若不是那周崇举赠她的“避难金铃”业已损伤,她倒也不至于用这法器前去抵挡。
万彰手托小鼎,又把法诀一催,那白羽雀鸟喳喳一叫,振翅化光,宛如一道白线般飞来。
刘雁依往后一退,此时她身上已无法器护持,只得强起玄光,布下层层屏障般的光幕招架,只是此举却是徒劳,玄光在白羽雀鸟面前如薄纸一般被一穿透而过,她不得不踏云疾退,驾遁光在空中不停变幻方位,以避其锋芒。
万彰见已控制了局面,倒也不再急着杀伤刘雁依,而是敕令那白羽雀鸟去啄食她身前玄光。
只见此鸟左一口,右一啄,所过之处玄光无不支离破碎,化作精气消弭而去,再也凝聚不出来。
刘雁依这时才知道这鸟儿的厉害之处,不但可似疾箭利矢一般伤人破敌,亦可如软刀子一般一点一点将人慢慢逼迫至绝境。
她急忙运转气海中的灵气,再度逼出一口玄光来,勉强维持局面。
但此举不过是饮鸩止渴,她心中立时猜出,对方这分明是动了将自己生擒活捉的打算,只待将她身上精气耗尽,那便是只能束手就擒的下场了。
但她成就玄光也有五年之久,拜这些人所赐,也经历过不少生死之局,因此并不着慌,而是驾驭玄光左拦右遮,冷静对敌,无有一丝一毫放松,心中则是拼命筹谋对策。
只是这白羽雀鸟实是厉害异常,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啄击之下,就算她真力绵长,也是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此时她心中还是不曾放弃,暗中苦思退路,突然间,她眼前一亮,暗道:“怎么把那物事忘了!”
她喝了一声,奋力催发出一道玄光出来将那雀鸟抵住,同时轻出皓腕,素手一抬,便取了一只牌符出来,一念法诀,就将此物发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