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气分有三色,玄色为“定气”、法宝灵器,一经飞来,便可起法定住,难以脱去;
绛色为“判气”,可守可攻,道术咒法,触之便失其效;
霜色为“离气”、但中人身,如疴瘵缠身,四肢僵麻,口舌难动,任人宰割;
随修士修持日深,法力精进,三气之威便也愈见强横。
承源峡中,谢恪明之所以见了张衍雄浑法力之后,还敢与其对阵,就是仗着有这三气在身,自忖有几分胜算。
沈长老虽脑中念头在转,但手中动作却也不慢,把大袖一抖,自里飘出数百张金光夺目的符纸,想要逼其放手。
谢恪明面露冷笑,身子一晃,把腹内“判气”摇了摇,嘴巴一张,冲那数百张符纸吐出一道朱红光华,被此光华一照,但闻嗤嗤之声,似是灼铁投入了沸水之上,冒起阵阵白烟,符上灵性尽去,化作一堆废纸散落下来。
他虽在沈长老手中胜了一招,可这番动作却也是分散了心力,只一个恍惚之间,一道剑光已是循隙穿阵而入,于途中倏尔分作数道,接连斩在护身宝光之上,竟是一气杀破了进来!
谢恪明大叫一声,身上“月衡宝衣”放出一圈皎白月华,险之又险地将剑光挡在外侧。
沈长老顶上三团罡云一震,将法力鼓起,他毕竟是元婴二重修士,单以法力而论,远远高于谢恪明,这一使劲,剑符立时自那“定气”中挣脱开来,再一掐诀,顿时化光疾走,斩在那宝衣之上,轰然发出一声大响。
谢恪明浑身一震,虽有玄器相护,未曾伤得分毫,但也被剑符之力冲得向后翻去。
张衍向前一踏,脚下万浪滔滔,如潮涌去,所过之处将白磁金刺尽数收了去,已是扫清前路,冷然一笑,一挥手,心意起时,四面八方,共是一十二道,齐往中路合击而去。
谢恪明大惊失色,尽管“月衡宝衣”也是一件玄器,可在这般狂猛剑势,他也无有信心抵挡,肩膀一晃,腹中离气一起,就自七窍之中喷出红光,把身躯密密实实地裹了,看去倒似是一红色大茧,此举虽是极为耗损法力,但眼前救急,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沈长老神色稍稍放松下来,他眼光刁毒,知道到了这一步,已是不必再用什么厉害法术,只需维系攻势不停,任凭谢恪明有多少法宝神通,若无人来救,迟早也是死路一条,因而拿符在手,将法力一运,倏然爆出道符箓金光,随着剑光一齐轰击过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化血遁法
顷刻之间,谢恪明就被十余道剑光击中,非但护身宝光被斩破了去,便连那朱红光华,眼见得已是消减下去许多,他赶忙重新转动法力,想要重新运转妙法护持自己。
可这个时候,又有数百张符纸袭入进来,每一张撞在身上,都是爆出惊雷般的响动,他躯体如风中残烛般颤动不停,才刚祭起的护身宝光却又破散而去。
沈长老把握时机的手段老辣至极,出手恰恰是在他宝光将起未起的一刹那间,令其只是平白耗损了法力。
谢恪明心中焦虑异常,暗中急道:“周师兄怎还不来此,莫非遇上了什么麻烦不成?”
三人交手至今,虽看似漫长,实则却也不过十几个呼吸时间,他自觉已是难以支撑,非是法力不济,而是被两人如潮攻势压住,一波波侵袭过来,根本不给他调转运化的机会。
眼见得身上红光渐渐消散,谢恪明忽然意识到,如果周煌真是不及赶来,不定自己就要死在此处,他虽身怀刻骨仇恨,可死到临头,心中却难免惊惶起来。
又过了数息之后,张衍觉察到对方气息又弱了几分下去,把法诀一捏,默运片刻,顶上罡云贲张,紫色霞光一闪即逝,喀喇一声,一道粗大雷电斜劈而下,正正轰在谢恪明顶门之上,其身上仅余护躯红芒随之消散殆尽。
谢恪明被轰中一道紫霄神雷,也是两耳鸣叫,脑中发昏,但他总算神智不失,强忍住身上不适,把法力灌入衡月宝衣之中,还待挣扎,这时却有一道赤光扫来,顿将衣上精光削去。
张衍见其已无守御之能,便喝了一声,把袖一抖,一滴玄冥重水已是飞出,横过数十丈,嗵的一声,正中其背。
谢恪明惨叫一声,已是被砸得脊骨尽碎,俯跌在了云上,一道飞剑自斜向飞来,咔嚓一声,就把头颅切下,颈项之中顿时血流如注。
这个时候,忽自那尸身之中飞出一只兽耳铜炉,咕咕冒出蒸腾白烟,晃了一晃,就把元灵收了上来,转而化一道青光往西遁飞。
张衍认出此是一只护灵宝炉,可把修士元婴暂且收住,不至散了去,正待将其拿了过来,忽然神情微微一动,仰首看去。
不知何时,天顶之上已然布满了浓密厚云。
沈长老见他不动,却是一急。
张衍不惧玉霄门中之人,便连周族弟子也说杀就杀了,杀死谢恪明一事就算被人得知想必也不在乎,可他广源派却是派小力弱,得罪了南华派好歹还有张衍背后的溟沧可以伸手照应,可玉霄派却是不同,若是知晓自己与张衍一同围攻其弟子,后果却是严重,他怎能让那元灵走脱,因而道:“张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