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就算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造化之灵大不了用道法落子将局势挽回。
他也理解鸿翮祖师的想法,对方可落子维护自身,他也可以落子加以削除,甚至可以把先前积累起来的优势用在此上,如此造化之灵也未必能够抵抗,可是这里需要注意一点,如此一来,却也达到了造化之灵解脱诸位大德伟力镇压的目的。
虽不见得造化之灵能立刻摆脱原本镇压,可他所驾驭的劫力也未见得能在此之前将其逼入永寂。而且很难说造化之灵不是故意如此的,故是这个做法还是太过冒险了。
就是抛开这些不谈,此一战既是人道大德与造化之灵间的存续之争,同样也是双方的寻道之争,唯有真正胜出的一方,才有可能攀登上境。就这么将造化之灵逐入永寂,那么连带造化之气和所有大德都是不会归来了,如此他所要寻求的大道就有所缺失了。
他有种感觉,要是当真如此做,那么自己恐怕就很难再找寻到上进道途了,故唯有完胜才可完道。
他考虑过后,就将自己意见对两位祖师道出。
曜汉、鸿翮两位祖师也没有继续坚持,他们此刻只是见得胜机,这才提出建言,张衍才是主持之人,不管其人如何选择,他们都是愿意接受的。
张衍见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另一事,道:“我方才感得,那缕造化之气一出,劫力对其人阻隔之力顿减,两位道友可知此气有何玄妙?”
曜汉祖师沉吟一下,道:“当初此气出来,便被太冥道友合同诸位道友之力拿去镇压造化之灵,我二人与此气接触也是不多,据我所知,此气似能‘通心意,化神变,’恐怕也是因为如此,造化之灵哪怕明知自身会被封镇一部分力量,也要将此气留住。”
张衍心念一转,所谓“通心意,化神变”,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之能他在真阳之境时便能做到,唯独对待相同层次的力量方才无能为力。可从曜汉祖师的语气来看,这造化之气却是似可作用于大德身上,这便很是厉害了。
不过他同时也是注意到,造化之气应该很难驾驭,此气御使起来当也没那么容易,要不然太冥祖师也不会要集合诸大德之力才能镇压住造化之灵一部分力量了,由此推论,少许造化之气或许凭借一人之力就能够利用,可数量一多,就难以轻松做到了。
鸿翮祖师这时言道:“造化之灵先前极可能已是炼合了一部分造化之气,只是一直藏而不露,当是方才道友以劫力压迫,方才逼其不得不使了出来。”
张衍点了点头,赞同此言。从两位祖师所言来看,造化之气何等重要,此物用在关键时候,无疑是能反转局势的,甚至说决定成败也不为过,现在造化之灵虽然挽回了危局,可表面看来,起到的作用却并不如何大,而且提前泄露出来,也使得他们有了防备。
其人很可能感受到了棋盘之上的威胁,生怕自己所持落子不够应付后续棋局,方才选择用出造化之气。
鸿翮祖师这时又提醒了一句,道:“那造化之气之用或许还不止我等所言,玄元道友下来需当小心了。”
张衍深思了一下,所谓料敌从宽,造化之灵到底如何想法他也难以捉摸,不定是其人所掌握的造化之气只是少数,没有办法做得太多事,故是用在这里,这样反而还能让他们更为忌惮。
不过不管其人怎么做,他只需这里稳稳推进,无有太大漏洞就好,造化之灵无论到底握有什么杀招,过后总是能见识到的。
这些念头转过之后,他便把心思放在了那造化精蕴之上,造化之灵虽能借用造化之气与两位祖师重新牵连,可是其人与诸有之间的联系却是完全被劫力断开了。可以说,若没有其他手段进行突破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这处地界完全收入囊中了。
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造化之灵手中的造化之气到底有多少,此气十分之玄妙,不定就能绕过劫力,作用在这些造化之地中,就算不用此物,其人只要还在大道棋盘之上,也一样可用落子来阻碍于他,在没有成功之前,还需要加倍小心。
随着心思顾落,那一座座造化之地被并入了进来,他也是将这些地界陆续炼合为自己所有。
至于诸世之中此刻正在进行着的道传较量,他却没有去多管,这一切自有人道修士自己去解决。
而今道法机缘皆在争斗之中,他若插手,固然是一劳永逸,可同样也夺去了许多人本该取得的机缘。
在他主要精力投在此间的时候,曜汉、鸿翮两位祖师则是盯着造化之灵,防备其人出手,只是眼看着造化精蕴之地即将落入己方之手,大道棋盘对面却不见丝毫动静。
两人心中不禁起疑,所有造化之地并合起来,若得驾驭,那伟力之强横实在难作想象,纵然比不过完整之时的造化之精,可只要有其部分威能,也就足可与造化之灵正面对撼了,其人没有理由不作理会。
曜汉祖师道:“此僚若到造化之地决定归属的关头仍是不动,那除非有什么事在此人眼中比拿取造化之地更为重要。”
鸿翮祖师一下就点明了利害,道:“能与造化之精比较之物,也就唯有造化之气了。”
曜汉祖师笑了一声,道:“不错,或许方才那缕气机不止是与我等伟力重作牵连,更是想将我二人镇压其人的伟力化解了去。”
两人谁都知道,造化之灵坐上大道棋盘的目的,就是为了化解诸位大德寄托在那造化之气中的伟力,一旦被其成功,那么就可以摆脱造化之气的压制,将被镇压的力量释放出来。
鸿翮祖师断然道:“若是如此,绝不能令其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