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真堂里已经传来喧哗,几兄妹连忙也走了进去。刚进去,就听见三夫人着急又愤怒的声音:“母亲,您看这……!”
老夫人正在读谢煊留下来的辞别信,眉头紧锁,三爷也站在一边,神情严肃。
老夫人没开口说话前,几个小辈们到了也一言不发,站在一边。
“哎。”
老夫人看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子清这孩子执念如此之深,从前,倒是我忽视他了。”老夫人说完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夫人,三夫人脖子一梗想说话,却又默默的咽回去了。
那信上字字句句,皆是愧疚和自责,但也充满了自己的向往和梦想,他不想为官入仕,在母亲的希望下活了十六年,也想出去呼吸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希望祖母原谅。
三夫人:“母亲……可是子清还小,他,他一个人去了西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老夫人终于还是哼了一声:“难道他一辈子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放心的下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养,但是你瞧瞧你的两个儿子,被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压的一口气都喘不过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放心不下?”
老夫人这话半点儿也没给自己的儿媳妇留面子,语气严厉,还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拐杖。
三夫人顿时语塞,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三爷从方才一直一言不发,此刻终于上前一步,恭敬的给老夫人行了一礼:“母亲教诲,儿子谨记了。但……子清他的确还不算心智成熟,他一个人行至西北如此偏远之地,儿子确实也不放心。”
三夫人双眼含泪,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老夫人没说话,倒是一边的庆国公先开口了:“也是我疏忽了,前一阵子清那孩子找到我想去西北,当时看他意志坚定,却没想到会如此执着,倒是我,应下就好了。”
庆国公说完,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夫人,三夫人低下头,她当时……的确是摆脱过自己的大伯哥,请他不要让自己儿子去的。
老夫人:“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千金难买早知道,老大,你是这家的主人,你来拿个主意吧。”
庆国公:“子清是何时离开的?”
三夫人忙道:“一大早是外头的人送来的信,我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昨日亥时。”
“今早外头送来的信,那定不是早上离开的,我猜他定是昨晚连夜走的。这孩子执念这么深,想必是做好了完全的周备连夜赶路,现在,定是已经出京了。”
三夫人:“可他总归是要去西北不是吗!能不能派人在西北方向的关卡去拦一下?”
庆国公摇头:“弟妹,我知道你心中着急,但是京城四周的关卡数目及多,去往西北的路也极多,这样纯属大海捞针,况且子清定会料到你去拦他,或许会反其道而行也不一定。”
三夫人听完,眼泪啪嗒一下就滴了下来。
庆国公:“事到如今,只能摆脱老二那边去寻寻了。反正他的目的也是西北,这一路,多多留意吧。我也会尽量加派一些人手,尽快找人。”
老夫人叹气:“只能如此了。”
三夫人还想说什么,被三爷一个眼神,又闭上了。
宝真堂气氛陷入了凝滞,谢曜此刻上前:“祖母,三婶,此事我也有责任。三弟前段时间与我谈过此事,从江南回来后由于政事太忙,我疏忽了,我也会加派人手,希望尽快能找到三弟。”
老夫人点头:“此事不怪你,你近日太忙,能尽力就尽力吧。”
谢曜:“是。”
“阿芫来了?”老夫人这时才看到秦可,听见老夫人喊,秦可立马上前:“外祖母。”
“乖孩子,来。”
老夫人朝秦可伸手,秦可连忙走上前去。
前日宫中那场闹剧,京城人人皆知,得知前任知府大人是惨遭毒手,不少老百姓都摇头惋惜。秦可作为唯一的孤女,自然也备受同情。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贴心的拍了拍:“你的事,就是谢家的事,这件事有你外祖母,你大舅舅,你大表哥,阿芫放一百个心。”
老夫人一句承诺,让秦可瞬间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酸涩,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