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冰眯了眯眼:“……扶影。”
“上次不是还装不认识我吗?”她蹦下来,酒壶被她被在腰间,双手负在身后,蹦蹦跶跶地往他那边走,“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你和宋怀顾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一步踏出还没落地,裴辞冰袖中尖锐的灵刃便已经从指间滑出,冷冷地比在她的喉咙口。
“你来做什么?”
扶影看了他一眼:“宋怀顾呢,从小到大被温定兰照顾着,是个不怎么缺感情的人,所以在利用感情这一方面,他得天独厚、有恃无恐;可你呢,从小到大寄人篱下,虽然跟姜昭越贫嘴也像是一对普通父子,但人嘛,总是有些微弱的直觉,你总觉得姜昭越跟你隔着些什么,所以感情环境自小枯竭,因而一旦投入,便是百分百真心,不敢有丝毫利用。”
“多情的最薄情,无情的最有情。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个么?”扶影勾了勾唇角,“裴宗主,别激动,我理解你也理解宋怀顾,所以,我是来帮你们的。”
裴辞冰冷冷看她半晌:“用不着。”
“结论别下得这么早嘛。”扶影伸出二指合并,推开他比在自己喉咙口的薄刃,“裴宗主就不想听听我知道了些什么,才敢堂而皇之地来找你吗?”
“没兴趣。”
“可若是我知道那散修上头的线人是谁呢。”扶影的语气漫不经心,裴辞冰猛地一顿,“捕捉妖类如此顺利又悄无声息,只因为万妖城有他的内线,裴宗主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吗?我可以帮你。”
她眼皮一挑:“现在,裴宗主是不是也不那么着急走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唐梨很不能理解宋怀顾,裴辞冰走掉的那一刻几乎让他眼睛一翻昏过去,气愤与难过让他急火攻心,缓过神来的时候咳嗽不止,几乎要喘成一团。
唐梨不知道怎么评价,她之前以为宋怀顾对裴辞冰的那份情意是感动、是愧疚,可当他说出那六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除了宋怀顾本人,他们所有人、包括裴辞冰都不理解宋怀顾,甚至错得离谱。
她很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又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些过于残忍。
宋怀顾脸色惨白地摇摇头,重新盘腿坐好,让灵力在四肢百骸开始缓缓运转。
淡紫色的灵力给他镀了一层柔光,宋怀顾双眼微闭,唐梨只好立在一旁看着他,以免在出现什么意外。
“……你是不是也很诧异。”
蓦地,宋怀顾开了口。
唐梨回过神:“什么?”
“我对裴辞冰。”宋怀顾没有睁眼,气息渐渐平稳,“之前我记得临哥说过,甚至兰哥都说我有些冷心冷情,看着对人温和,但剖开里面却是三尺寒冰,所以当时我说要联姻去天水台的时候,临哥各种可能的结果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过我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