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还没有健忘到忘记自己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台湾飞到日本的事。她双手交握,不满地想着:冷英魁这家伙,真的把她给弄到日本了,真是可恶!
心里咒骂着,但她皱紧的双眉却在发现紧抓在手中的东西时完全舒展开来,嘴角随着触目所及的物品漾上一抹又一抹惊喜的笑。
环顾一周,走梦幻路线的室内装潢和精致典雅的摆设,成功地赢得她全部的好感,她完全确定自己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这个房间。
缀满白色蕾丝的寝具和薄纱,营造出一室属于女孩的轻盈梦幻,大片玻璃窗外满园的浓浓绿意,则为房间增添了朝气明朗的活力。
安希思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倚着白色栏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她注意到入鼻的除了周围绿草的芬芳外,还有另外一股熟悉的甜香——属于玫瑰特有的香味。
咦?安希思迷惑地眨眨眼,她记得刚刚没有看到玫瑰花啊。垂下视线,满园各色的玫瑰当场震得她说不出话来,随即感到鼻头一阵酸酸的。可恶的冷英魁,居然用这招企图软化她,哼!她才没那么容易被感动呢!
才说不容易被感动,从玫瑰花园里调向室内的视线立刻违背了主人,马上被古典华丽的梳妆镜给收买去,尤其是梳妆镜前那一坐一站的精致瓷偶,简单柔美的线条让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着他们身上穿着的宫廷服饰,惊叹就连衣服上的蕾丝都是由瓷土烧制而成。
接下来感动她的事可多了,让人目不暇给的衣帽间里满满一整间、全是今年最流行的服饰,古典芭蕾风、波希米亚风、维多利亚风,还有占据一整面墙的鞋柜。安希思穿穿这个,试试那个,然后在一堆漂亮的衣服中发出烦闷的申吟。
怎么办?对这间被梦幻和浪漫堆砌起来的房间她好像产生不了抵抗力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某种弱点被冷英魁掐住了,唉!这种想法真教人沮丧。
她越喜欢就越离不开,越离不开就越讨厌冷英魁的处心积虑,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到他的用心,无可挑剔得让人懊恼。
不过,懊恼归懊恼,安希思还是在梳洗完毕之后,换上一件立领、荷叶饰边的短裙,带上镶着蕾丝缀着珍珠的发箍,对着镜子任性地喃喃自语:
“就算是这样,冷英魁,我还是不承认你是我的未婚夫!”
既然都已经被强迫来到他家了,安希思决定先出去参观、认识一下这个环境。
双鱼座的女人绝对是水做的,而水是最具弹性的物质,所以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往好的方面想。今天先以温柔容忍的态度度过,至于明天,对她来说,那仍是相当遥远的一件事。
才一出房门,她就发现了一间“疑似”冷英魁所住的房间,为什么说疑似呢?因为这儿除了这一间和她刚出来的那一间之外,就没有别的房间了,所以有着雕花木门的这一间看来最为可疑。
安希思轻轻将跟她一样严肃沉重的雕花木门推开了一道缝,一道很引人好奇的缝,她眯着眼,往里头探望,像只好奇的小猫咪,无法看清的全貌显然满足不了她正在发作的好奇心,她决定缓缓推开那扇门。
没有人在,只有空气中隐约散发的、属于成熟男子的独特气息在鼻间缭绕,那家伙到哪儿去了?该不会这么早就去上班吧?虽然疑惑,但是安希思的一双眼却没闲着,忙着上上下下打量房内的陈设,顺便在心里评头论足一番,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以透明玻璃做间隔的浴室。
色狼!她想着,设备华丽的浴室用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透明玻璃做间隔,洗澡时不就给人看光光了吗?她气愤又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完全忘了这是人家的“私人”房间。
安希思的目光缓缓移到“可能”是衣帽间的隔间,小脑袋转了一转,忽然闪过令她害臊的念头:他该不会刚好正在里面换衣服吧?这么一想,她决定光明正大地提嗓喊人。
“冷……”冷字才刚出口,立时感到身体一轻,双脚已然离地有一段距离。
“找我吗?”刚从外面运动回来的冷英魁毫不费力地举起她,虽说安希思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轻灵娇小的女孩,但是这十年来,在身高与体格上他也有所斩获,所以一手抱着她,依然不成问题。
“快点放我下来,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安希思双脚踢动、不断挣扎,双手却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子,不为什么,只因她不想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变成肉饼。
“没有礼貌的是你吧!淑女不该擅闯绅士的房间。”冷英魁边说边移动脚步,一点儿也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因为他突然发现到自己的脖子正被两只玉臂紧紧地攀住,那种感觉非常好。
“我才没有擅闯……”她抗议的语气在发现自己的小屁股正落座在他健实的手臂上时忽然变得小声,然后停止挣扎。
冷英魁把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轻轻的,然后在她光滑的额头印上一吻,之后以鼻尖轻点她的,温柔低语:“不敲门就跑进来东张西望,这不是擅闯是什么?”
安希思原本想出口反驳,因为意识到他离自己太近的俊脸而卡在喉咙,他身上飘来的汗水味则取代了原先在鼻间缭绕的气息,隐隐撼动她的嗅觉;还有那双含着笑意的深邃黑眸……她的心脏突然不规则的跳动,连忙垂下睫毛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
冷英魁把她的沉默当成是心虚的表现,碰了碰她的鼻尖之后戏谑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就算是你晚上想擅闯我也不会介意。”相反的,他欢迎之至,要不是决定把最美好的接触留在新婚之夜,他早就迫不及待拥有她了。
“我才不会……”安希思皱眉地嚷嚷,在看见他走到一边,开始动手脱下身上的黑色紧身汗衫时,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你、你……你干什么?”
冷英魁轻挑起一边眉毛望向指着他的手,动作却一点儿也没有稍停。
“你看不出来吗,我正在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