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都已经听说了我失恋的事情,人模狗样地慰问了一番。
周一早晨上课,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在课堂上突兀地带着帽子。我原本比较担心女生会好奇地围观,那样就比较窘迫了,然而向来八卦的她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浑身自在了许多。
奇怪的是王宇翔和冯萧一向很少跷课,今天早晨居然跷课了。下课铃声刚响,王宇翔和冯萧溜进了教室,一人戴了一顶帽子,坐在我身旁。
我问:“怎么跷课了?”
冯萧和王宇翔摘下了帽子——他们两个也剃了光头!我觉得心里一热,从这一刻,我就认定,他们两个是我的好兄弟。他们不但救了我的命,也暖了我的心。
事后得知,昨天傍晚孔令方给女生寝室一个个打电话,告诉她们我失恋了理光头了,不要过分关注或嘲笑我。
王宇翔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没有女人也不见得不能活——没有女人还有兄弟”。
我会心地笑了,别转过头,看向窗外,鸟群正从天空掠过,飞向更高远的云端。
周末,日光正午,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播放着音乐。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躺在床上翻看。
忽然一封信掉了出来,是颜晴给我的分手信。淡蓝的信纸,带着素雅的花纹,有微微的折痕。是分手那天回来,我将它随手胡乱塞在书中。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上)(18)
我和颜晴真正的交流是从一封信开始的,我保留了她写给我的每一封信。下床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信封里面密密麻麻地放着几十封信,一个个都是同心方胜。
方胜的含义是“同心双合,彼此相通”;而如今,我和他之间却是“两心相离,彼此断绝”。
话语说出口就消散在空气中,但或许可信。而写在纸上的话即便能长久保存,也不一定可信。感情结束,最好的方式是让这些信也随之烟消云散吧。
我在寝室里面找了一圈,在李明耀的桌子上找到了打火机。我打着火机,凑近信封,火苗腾地一下子蹿了上去。看见渐渐燃起的火焰和灰烬,我却突然鬼使神差地扑灭了火。这些信件记录了,我们的相识,我们的相恋,我们的相别,如果记忆忘记了,至少还有这些信告诉我,我们曾经地过往。
我坐在床上,将所有的信倒了出来,几十封信件散落在床上。没有信封的,是我们在同一所高中时她写给我的,有信封的是我高三复读时我们在不同学校里面通信时她写给我的。信纸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曾经远去的时光就此存留。
我拆开方胜,一封封阅读:
落落:
其实,我觉得你根本不用写信。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和你之间的生活并无交集。而你写信给我的目的也并不是想要我认识你是谁,只想与我通信,那么我觉得这样的通信并没有意义。纯属浪费生命和时间。
身为高三的学生,希望你把时间用到学习上去。
你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也不会再回了。
颜晴
这是我寄给了她第一封信后,她按着我的要求,将信放到传达室,回我的第一封信。我当然并未为她的拒绝所阻退,继续自说自话地写信。
余言:
原来是你,原来你是高三(1)班的余言!你告诉我你的姓名,并且希望我不要打听,以为全校一千多名学生,我不会知道你是谁。可是,我却根本不需要去打听余言是谁?
新生开学时,你在新生欢迎大会上代表优秀学生发言时,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你打群架被全校公开批评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站在主席台上的你。你这样一个有争议的风云人物,全校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不认识吧……
这是她得知我真实姓名之后的回信。
余言,今天我在画室里面画画,听到广播在放《一生有你》,忽然间哭了……余言,认识你就像一场梦,美好而不真实……”
电脑的音乐播放着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