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出一段,两人都在沉默。
翟南想看陆斐说什么,陆斐在犹豫如何开口。
要袒露自己的目的,怎么开口很关键。
陆斐深知自己与这个常年待在军营,一年有半年时间不在应京的南王无交情,若以陆池为桥梁,那这桥纯属于刚搭,完全不坚固。
但陆池是陆府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有了主心骨,陆斐的腰板更直了。
翟南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知道他的意思,果不其然,对方开口道:“王爷,干坐无聊,可愿与下官闲谈两句?”
沉默是金的翟南艰难忍下拒绝的冲动:“看陆大人面色,是有所疑惑?”
陆斐顺势道:“不知王爷对凉城买卖官员一案有何看法?”
翟南道:“若本王没记错,这件案子皇兄昨日已交给户部调查。”
陆斐叹口气:“此案牵扯重大,孙尚书为此白了不少头发。”
翟南道:“凉城是七皇兄的管辖,取证之事拜托他即可。”
陆斐这口气叹的更重,半晌不说话,只拿眼神看着翟南。
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奈何翟南眼瞎。。。闭上了眼。
陆斐总不能扒着翟南的眼皮子逼他快问自己,心里对翟南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行为甚是愤怒。
凉城那位怎么说也是亲哥哥,就不能关心关心,表现出一点兄友弟恭?
陆斐的马车只能到宫门口,而宫门口聚集了文武百官,看见翟南从陆斐的马车下来时均是一愣。
暗地被人戳了脊梁骨的翟南穿过文武百官,姿态从容的独占一隅。
唐珂默默地挪了过来。
低声问:“你爬墙了?”
翟南顿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爬墙是何意:“这不是能下嘴的货色。”
唐珂感叹:“我为你的下半身庆幸。”
翟南的内心闪亮亮地晃着两个字,叛徒。
唐珂又道:“我前几日去找阿池,好像嗅到了幽怨的味道,还以为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没有,直觉很准,没有愧对过来人的身份。翟南想到什么,声音又往下压了压,这回真的只有两人听见:“下朝之后送我去宴歌坊。”
唐珂跟着他压低声音:“你的脸是如此正经,短而精简的内容却是充满□□,完美诠释何为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歌坊。”
大白狼南王说:“不用羡慕。”
唐珂当然羡慕,因为在房祖的三令五申下,他终于吃瘪。
此事暂且不提,再说当下。
宫门开后,文武百官相继入内。
开朝钟响,翟元帝入殿。
接下来文武百官参见,禀告政事。
今日朝中重点无疑还是凉城买卖官员,翟元帝询问户部尚书。
就见年过半百的孙尚书执笏出列,道:“回禀皇上,那为徐韬拉线的人,是凉王的外舅钱磊。”
此话一出,殿内文武百官纷纷屏住呼吸。
翟元帝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反了,把凉王召回应京,朕要亲自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朕?”
登时朝中风声鹤唳,唯有翟南不卑不亢站着。
孙尚书慌张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