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箫落在李志常手中时,他轻轻吹起来。
箫声响起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下来。
静是外界声音全都消失,止是万物的运动停止。
运动的停止,也意味着时光的消失。
哪怕周清自己,也动弹不了。
唯有箫声,在周清的心灵最深处泛起。
仿佛这一刻,万事万物都失去了意义。
周清的思维在这种极度静止中,无限拔高,甚至忘记了箫声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周清“醒过来”。
来的时候,还是清晨,初阳升起之时。
现在已经明月在水,随风簇浪,散作满河清梦。
周清发觉袖子有些沉重,原来早已沾满水。
他不知何时从河面跌进河里,然后回到了岸上。
旁边,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周清虽然惊骇,却立刻反应到是谁的手。
“道长,妙善走了?”周清甚至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而刚才他沉浸那种境界时,李志常和妙善的相亲发生了什么事。
李志常笑道:“相亲嘛,聊不到一块去,人走了很正常。”
周清看了身旁的李志常一眼,又好奇道:“道长,那根竹箫呢?”
李志常用剑鞘敲打向周清的手臂。
周清下意识滑开,却还是被击中手腕,给剑鞘的末端,击中神门穴。
神门穴是手少阴心经的穴位,直通心脉。
周清不免一阵心绞痛。
李志常笑了笑:“你看你,不躲这一下,也不至于被我击中神门穴。”
他嘴上这样说,眼中竟有一丝赞许。
虽然周清躲开,换来了更坏的结果,但这件事的真正意义,乃是李志常本来是要打他的手臂,却能被周清避开。
对于他而言,等于在周清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对周清而言,甚至更坏了。
听起来很玄妙。
实际上,事情的本质是周清能够让他这种存在预知出错。
对于凡人而言,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于近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道祖而言,那就是极为恐怖的事了。
李志常并不觉得恐怖,反而有种释然之感。
周清敏锐观察到李志常的神色变化,他意识到,李志常并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为人更是他前所未见的无拘无束,洒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