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韬长得不错,即便在煤矿中干活,皮肤依然白净得像贵族。
流莺们也多愿意逗他,她们拉起薄薄的丝袜,将它变成一层兜住零钱的布。
廉价的死裙晃呀晃的,在林行韬“你们别过来呀,我还是个孩子”的笑闹声中,晃过了几度春秋。
林行韬已经不能说是个孩子了,他是个少年了。
在工人中越来越出众的外貌使他受到了矿主越来越露骨的打量。
终于,在有一天,林行韬打磨完铁具,正在狭小的房间里擦拭身体时,矿主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猥琐的中年男人说:“你跟了我,我给你好多好吃的面包,你也不用去做那些重活。”
说完,他便伸出手,想要舔呀摸的。
林行韬拔出那把打磨得光亮的小刀,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脖子——反抗,这是他的选择。
矿主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暴怒地发出遗言:“你们这群贱民都该死!我死了、你们都完了!后悔、去后悔吧!”
林行韬没有理他,穿上破旧但干净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外面,是焦急地等候着的工人们,他们看到林行韬安然无恙,纷纷激动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他问。
工人们齐齐大喊:“时刻准备着!”他们举起了手中偷藏的枪炮。
准备了许久的,反抗,开始了。
这些年里,林行韬过得,是真正的苦日子。他偶尔会想起自己打篮球打得很好,然后没有跳起来投个篮,而是埋身于工作中。王熙臣说,以后不会有人打篮球了。呵,忙碌于事业的人才不会去想着玩呢——林行韬苦中作乐地想。
他也在无数次的失望中确定,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特殊力量。
在这个世界,他生来,就是要吃苦的。
磨练意志、锻炼精神。将那颗因为做了皇帝而可能有些自大焦躁的心重新落回去。
对啊,他还是个皇帝呢。
真气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有用的,但是,太少了。在孤儿院里,这点力量还够救生病的孩子们,但在工人拥挤的贫民窟,救不过来的。
在明白这一点后,林行韬也只能看着尸体一具具地倒在臭水沟里。
他清楚地知道,力量要积攒起来,留着重要的时候用,要从根源解决。
而现在,是时候了。
他走在工人们的最前方。
因劳累而弯曲的脊背挺直。
因疲惫而无力的脚步充满力量。
他轻微地侧过头,气运之龙就在他的身侧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