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么乱的情形,要出了事可了不得!”
那掌柜急得头顶生火,赶紧朝住处奔去。
“就这样?这么简单?”
梁家别园的屋顶上,瞧着漫天红火,严三娘不解地问。
“可别瞧不起你那些徒弟的脑子,每个环节都推敲过了,绝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这么乱的情形,只要没找到人,就只能报一个‘陷于乱民’。”
李肆耐心地作着解释。
“可……那李煦又不是笨人,怎么想也该觉着是你干的,他要再动狠手,把事情搅和到朝堂上怎么办?”
严三娘还是很担心。
“他当然会疑心,可我接着会丢一份大馅饼,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总该认识到我不可能是他的狗,要想赚大钱,就得把我当生意伙伴看。”
李肆胸有成竹,严三娘撅嘴摇头。
“鞑子的官,怎么会这么识趣懂理?”
呵呵一笑,微微用力让她跟自己靠得更紧,李肆点了点头。
“我李肆做事,从来都会料理干净首尾,就算他闹腾到康熙那,从广东上去的一份题本也会让康熙猜疑他说这事的用心。”
李肆这话涉及到政治运作,严三娘是搞不明白,现在她只剩下一件事需要关心,“那吉黑子,你要怎么处置?”
再度瞧住少女的樱唇,李肆微笑:“你怎么不问,我要怎么处置你?”
月色清朗,佛山被摇曳火光染得发红,嘈杂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真是一处喧闹大戏的舞台。
严三娘还没清醒过来,眼中的夜空就被遮蔽,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眼瞳,宛如浩瀚星辰聚合般的瞳光让她瞬间迷离失神,隐约中,自家的樱唇就被灼热温润给攥住,碰触之间,一股翻搅起她心底深处的颤动握住了她整个身心。
“唔……”
低低呻吟里,少女的娇嫩芳香终于被李肆稳稳吮吸住。
好半晌后,严三娘身躯一僵,她心神迷失间,牙关也被启开,香舌陷入迷境。
下意识的,功夫少女一只手扣成风眼拳就扬了起来,可挥到半空,一声似乎发自胸腔的低叹将这拳头压住。就见那凤眼拳松成了平拳,借着软软摊开,然后柔柔绕上了李肆的脖子,让自己和他唇舌相缠得更紧。
院子里,盘金铃依在屋梁边,杏眼几乎快瞪圆了。就在她脚前不远处的地面,屋顶上那一对人几乎快融在了一起,唇舌相交的影子再清晰不过。吞了口唾沫,盘金铃捂住自己已然火热的胸口,想闭眼转身,却又怕弄出动静,那一刻,她只觉那身影里的男人,仿佛也在搂着自己如此那般温存,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无比。
“快……快不能活了……”
正在艰辛之时,却听屋顶哎哟一声低呼,啪啦瓦片碎裂声同时响起,接着是少女低低的呢喃,“小贼……亲便亲了,这手还在……没伤着吧……”
盘金铃长出了一口大气,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这下可遭了难吧……
被她一声笑,屋顶顿时没了声息,等李肆下来,再抱住严三娘时,功夫少女羞得脑袋扎在李肆怀里,根本就不敢跟盘金铃对眼。
“真没伤着?”
盘金铃不知道是真担心李肆,还是故意促狭。
“伤着了,所以有人得付出代价。”
李肆说话有些模糊,他舌头被咬着了。
感应到盘金铃的担心,怀里少女身躯也猛然僵了一下,似乎以为他还要怎么报复,李肆嘿嘿笑道:“代价就是……浸猪笼!”
青浦码头,吉黑子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自己嘴巴连带眼睛都被严严封住,心口轰然炸开,咿咿呜呜挣扎起来,这一动,就发觉自己像是被夹在密密的竹林之间一般。
蒙眼布被揭开,吉黑眨巴着眼睛,还没看清周遭情形,却听一个少年冷声说道:“跟我们总司作对,就是这下场。总司让我提醒你一句,到了地府,找阎王投告他的时候,可得好好排队,在你之前可有一长串人呢。”
“地府”一词吓着了这小胖子,他拼命挣扎着,这会视线也恢复了,四下张望,顿时魂飞魄散。江水哗哗响声就在不远处,而眼下他身处一座深坑,被一根根粗毛竹夹着直直立起,四周还有厚实木板封住。
不清楚这阵仗是要干嘛,可吉黑子却更觉可怕,正死命摇晃不定,坑上那少年招了招手,一根粗大的铁管子嘎吱嘎吱转了过来,然后哗啦啦的闷响声里,一股泥浆倾倒而下,糊了他一头一脸,想到了要受什么罪,身子挣扎得更猛,却被股股粘稠的泥浆渐渐定住。
“对了,总司还说,希望你们能跟着青浦码头,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