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可没有退缩。
“没错!官府不让人活,咱们就造反!”
贼匪也呼喝道。
“你们喊的口号不是杀胡儿,兴汉室么?”
李肆嗤笑。
“现在坐江山的是胡儿,当然要这么喊了,换了汉人,那就换个说法呗,总之反的就是朝廷!”
姚振倒是磊落。
“那……怎么造反?”
李肆继续问。
“还怎么造反?杀官!扯旗!”
姚振冷哼。
“还有劫掠财货、杀戮无辜、凌辱妇孺,骑在其他人身上作威作福?”
李肆看向城墙内的血色,都是之前贼匪陷城留下的,而乱七八糟的民人尸体,还在城墙外堆着。相对而言,这股贼匪的“纪律”还有底限,没把城里人全部杀光。
“他们可也是老百姓,他们也是穷苦人,顶着同一片天,走着同一条道,怎么就去对付他们了?”
李肆的逼问,不少贼匪低下了头,更多的贼匪却是不以为然,造反不都是这样么?真是问得稀奇。
“这……不义之财,人人都有份,那些……那些民人,既然要跟着官府过,死活也都是他们自找的!”
姚振没什么理论水平,满口就是“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平田地!均富贵!都是爹妈生的,其他人凭什么吃香喝辣,咱们就只能在山沟里啃土喝风!?”
张五倒是知道些道理,喊得还很理直气壮,也激起了贼匪们的应合。
“人人都该活得一样!咱们替老天行的,就是这个道!”
张五还硬起了脖子,恍若赴难的烈士。
李肆冷笑:“听起来不错……”
他在跟贼匪交谈,城里的民人们喊了起来。
“李总司,你是不是真要反了朝廷!?”
“为什么不杀了这些贼匪,还跟他们辩论做甚!?”
“你跟这些贼匪是不是一路的?是的话就早开口,咱们也好准备着,要银子你随便拿,要女人你径直拉,再受不得这煎熬!这日子反正没得过了!”
无数喊声汇在了一起,最终由那典史巴旭起总结为一个问题。
“李总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是官,也不是贼,既杀官,也杀贼,只为老百姓吧,却又不是善人白做事,只为生意吧,却总觉不止如此。
“我李肆……也是替天行道!”
李肆高声喊道,吓得城里的人都缩起了脖子,还真是贼匪!?
“可我李肆,替的不是贼老天!行的不是好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