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也有同感,只是他不肉痛,李肆给他开出的海军预算虽然远比陆军少,可八万两还是掏得起。
“老萧,这南澳就是你的地盘了,看着年关将到,赶紧摆上一桌!”
介绍完金鲨号,李肆不客气地说着,萧胜一愣,心头又浮起几年前李肆提着山珍,溜达到他汛守署房时的情形。
“没问题!只是四哥,你还没定我的薪饷呢?这饭钱,你得先替我掏了。”
萧胜嘿嘿笑着,然后被李肆一巴掌拍上,勾着他肩膀走了,边走还边训他怎么还没找到弟媳妇……
身后郑永和白燕子对视一眼,心说李天王跟萧胜的兄弟情谊确是很深,就是总觉得有点怪异,李天王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大咧咧地把三十多岁的萧胜当作弟弟,而萧胜却甘之若饴。之前还以为是萧胜尊李肆这“天王”才屈居小弟,现在看来,竟然老早就是这关系了。
“四哥,你担心过头了……”
饭桌上,当着郑永和白燕子的面,萧胜毫不客气地说李肆胆小。
“原本我心里也不太有底,可现在有了金银鲨号,拿下澎湖不敢说,可要把施世骠封在澎湖,让他无力援助台湾,还是能办到的。”
李肆说到了自己的担忧,萧胜却是不以为然,他提的这个方略,李肆不是没想过,但总觉得有点难以操作。
“澎湖有炮台,咱们船也少,必须来回换班,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清兵船慢,咱们只要截住他一队,狠手收拾干净,施世骠绝不敢冒险再动!海上不比陆上,没有绝对把握,他宁可缩在澎湖,也不愿轻易伸头。”
萧胜这话说得坚决,李肆沉思片刻,豁然开朗,自己还真是胆小了!就想着自己的困难,把施世骠想成是大无畏的英雄,担心台湾丢掉战略价值。现在看来,自己这六艘船的海军,只要敢放开手脚大干,局面远比预想要好得多。
“家业稍微一大,就有些畏首畏尾了,人心就是这样啊……”
李肆如此反省着,再想想康熙,那位家业更大的主,胆子也更小,迟迟不敢举全国之力,用上迁界等决绝手段来对付他,这是富贵人的通病,怎么也改不掉。辛辛苦苦多年挣来的家业,自然都不想贸然投入一桩要决定生死的赌博中。只是康熙肯定想不到,他李肆就这点家业,也开始犯起了富贵心病。
但有一点不同,此时的康熙,只觉坐定了“千古一帝”的位置,忠言很难入耳了,估计也没谁敢说透这忠言,而他李肆还能听进去,也有人敢说。
萧胜一语点散台湾的困局,也让身负台湾战略的郑永心气高扬,他更建言道,直接攻占澎湖,这样台湾就是囊中之物。
“台湾一地,人脉纷杂,要成可用之地尚早,现在的价值是牵住清兵。若是占了澎湖,清兵破罐子破摔,不再理会台湾,而是全力攻粤,反倒得不偿失。”
萧胜这话说得众人都点头,也正是李肆对台湾现阶段的期望。
“老郑的目标是把人拉到诸罗县的大加纳,在那里立营扎寨,你从龙骧军里出来吧……”
李肆随口说着,郑永深呼吸,知道自己要升官了。
“在海军下设伏波军,所有水兵归到伏波军编制下,老郑任伏波军统制,等梧州之战打完,把龙骧军里最早一批在大屿山训练营呆过的军官抽一些给你,他们就是按照以船为战的标准训练出来的。伏波军除了在船上分一些,其他的都集中起来,跟陆军一般运用。”
到这时,李肆早前规划好的“海军陆战队”终于成型。
“四哥,海鲨级可以少造,海鳌号该多造,只当战船,清兵水师也全无还手之力,再来个七八条如何?”
瞧着白燕子拳头捏合不定,萧胜知道这个昔日的南洋大盗也坐不住了,想争取一下地位,特别是分到几条新船,于是开口跟李肆讨起了价钱。
“别当我拨给你的银子就是养船的,伏波军的银子也在里面……”
听到李肆这话,郑永正飞着的眉毛垮了一半,他还想着也能有个四营人马呢,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刚才就算过账,养一个营,一年起码要十万两银子,造一条船才八万两,金银鳌号更少,萧胜会选择哪个?
看来得跟萧胜好好打一番嘴仗了,郑永对自己新职务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
“再说暹罗船厂也不是母鸡,懂得造这新船的船匠就那些人,船坞也没那么多,一拨就两条,下一拨也得等三个月之后了。而我也不是摇钱树,银子就那么多,别说金银鲨号这种大船,金银鳌号都不是随便大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