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虏陷中原……
脊梁断,衣冠毁。
七十年,不见苍天。
中国有男儿……
血犹热,志不灭。
铁火煎,天道为剑。
吾皇伟哉……
胡虏俯首,中国再起。
吾皇圣哉……
圣武卫世,执刑在天。
……
天佑大英,世代福延。
天佑吾皇,万万年。
东京龙门西面,原本是矛线街的狭窄小巷已辟为通衢大道,左右分立着造型各异的小楼,楼顶上飘着各式旗帜,有识之人能认得,这些都是异国之旗。例如那一轮日晕四耀,中心是一朵金黄菊花的旗帜是日本国旗,而那面蓝底白叉红十字的旗帜正是大不列颠王国国旗。
不列颠驻赛里斯公使馆的主楼顶层,正奋笔疾书的公使馆劳伦斯爵士被窗外的歌声打断思绪,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走到窗前,打望使馆街中心那队赛里斯禁卫军的换防仪式。这些身穿黑红相间军礼服的官兵负责护卫各国使馆,换防时必唱的颂歌让各国使馆官员们,尤其是欧罗巴的使馆官员们颇为纠结。
这歌声太有感染力了,即便是最自傲的法兰西公使,在私底下也跟劳伦斯说,每当听到这歌声,就觉得无比自豪。因为自己跟伟大的赛里斯开国皇帝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甚至还能经常会面,这歌声时刻提醒着他,这片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古老土地上,一个崭新的帝国正在崛起,在这位伟大君主的带领下,踏上了世界历史的大舞台。
这位君王统治的帝国疆域是任何一个国家所不能比的,人口比整个欧罗巴还多,去年的国库收入也快赶上了整个欧罗巴。如今他的数十万陆军正在亚洲西北作战,他的海军已有效控制着占整个地球一半还多的海域。而帝国的一亿五千万臣民却丝毫没受战争的影响,过着让伦敦和巴黎市民都称羡的富足生活。在这样的君王面前,任何一个欧罗巴君主都必须鞠躬以示尊敬,同时心存畏惧。
感动之后,再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回忆起自己国家跟赛里斯这些年来不愉快的历史,纠结就自然而生。
劳伦斯没有太多纠结,他一直主张大不列颠与赛里斯携手共赢,尽管国王和议会没有全盘接受他的主张,但两年前不列颠海军在第三次锡兰海战中的惨败让他获得了主持两国来往的机会,先是在葡萄牙与赛里斯通事馆缔结两国和平条约,一年前又来到美轮美奂的东京,出任公使,至少两国的关系正由他主导着,朝他所希望的方向迈进。
劳伦斯只是对这颂歌唱响的时间有些不满,清晨七点,正是他一日思维最活跃的时候,他每天都选择这个时间写昨天的日记,而这歌声总要干扰他的思绪,让他不由自主地代入到赛里斯人的角度审视事情,写出来的日记自然有些变了味。
劳伦斯决定听完颂歌后吃点什么,再看看报纸,之后再写日记。
立在窗前细听,劳伦斯忽然觉得这歌声的味道有些不对,带着一丝悲怆和愤懑,甚至还有士兵边唱边抽泣。
“琼恩,报纸到了吗?赶紧拿给我!”
劳伦斯眉头一跳,意识到了什么,招呼着自己的助理。
“先生,《越秀时报》、《岭南报》、《江南快报》和《东京早报》到了,其他报纸还没到。”
助理推过来餐车,一侧叠着厚厚的报纸,一侧放着一杯刚泡好的红茶,外加从使馆早市上采购来的新鲜水果,这就是劳伦斯的早餐。
端起茶杯,凑在鼻下猛抽了一口,劳伦斯发出满足的喟叹,开始翻起报纸。
果然,出事了。